一时疏忽中了敏敏的激将法,萧良庸纵然再挂念林彬燕,也只好跟着春雨敏敏二人一同去那个什么倚河诗会。
下午时分,富阳镇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许多临街摊贩也都收了摊。
两个少女终于收拾停当,带着几个身负武功的女婢,当然还有萧良庸这个不速之客,一起前往富阳镇南边的倚河客栈。这倚河客栈与临风客栈不同,正好背靠富川河,所以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而因为透过窗户就能看到这富阳镇唯一的景观,所以也很受文人墨客们追捧。
加上林彬燕一行人的到来,使得临风客栈显得有些森严。于是原本两家客栈都有的客人,在今天下午都集中到了倚河客栈。杏花微雨,正是饮酒作诗的绝好时候。
所以当良庸一行人到达时,客栈老板告知已经没有空余的雅间了。
这还得了?敏敏好不容易把萧良庸激得来了这诗会,怀着半看他出丑,又有一点期盼的心情,怎么容忍扫兴而归。那倚河客栈的掌柜也是玲珑心肝,自然之道这贵女不同寻常,何况临风店的状况他一清二楚,略一思索便知道,这是贵客光临。
当下便提出一个建议,可以再二楼靠窗户的地方,用屏风隔开几张桌子,充当雅间。但敏敏觉得这样未免过于简陋,正在犹豫,却听得那掌柜说道:“贵人有所不知,这倚河诗会原本就是赛诗。为了方便,打算下场一展才华的俊杰都会在二楼聚集。一来作诗方便,二来也能看到那富川河上落日景观。所以倘若在二楼用屏风隔开雅间,不但也可以欣赏日落,更方便欣赏诗文。正是一举两得。”
那掌柜的舌灿莲花,竟说出这么个理由来。敏敏和春雨对视一眼,倒觉得也可以接受。于是便由那掌柜引领,几人来到二楼沿窗坐定,屏风一摆,雅间也就成了。
当时二楼已经聚集了一些青年,并且敏敏发现还不只有自己这一座屏风。不由得问那掌柜另外几副屏风后是何人。
“好教贵客得知,若在寻常,那些屏风后大多是永安县里官宦人家未出阁的少女。但今日大有不同,永安县宗学的学生们结伴同游,是以那里面坐着的,都是永安县宗学的女学生。”
敏敏点了点头,随口笑道:“你倒是会做生意,这一场倚河诗会,把来富阳玩的男女老幼,一网打尽了。”
那掌柜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道不敢,当下伺候敏敏几人点要酒菜,便退下了。
萧良庸此时也不着急了,反正春雨说了明日才走,今晚回去,总还能见到林彬燕。于是便安下心来观赏窗外风景。
虽说富阳镇是个弹丸之地,可那一条富川河却端是了得。河水丰沛,从倚河店旁不远处滔滔奔流而过。从这向外望去,则看到一轮暗红落日映出满天云霞。
兀自看的出神,那敏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别发呆了,好好构思构思吧。到时候作不出来,我们都要跟你一起出丑。”
萧良庸奇道:“作诗总得有题目才行,现在诗会尚未开始,你让我构思什么?”
春雨闻言竟噗嗤一笑,自觉不好意思,便又止住了。
“你个笨蛋,”敏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此次赴会者,无疑不是冲着这日出日落的景观,或是这条富川河而来。加上现在又下起了雨,那诗文题目,不是日落就是这条河。还用得着公布?”
这话倒也有理,萧良庸点点头,便开始仔细回想过去在山洞那头看过的有关日落或者咏山咏水的诗文。
春雨见他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以为他在搜索枯肠想要作诗。当下好言提醒道:“良庸哥哥,此时作诗,意境还是要偏温婉柔美一些,切不可往磅礴大气的方向走。”
“为什么?”良庸不解其意。
春雨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便求助似的看着敏敏。
敏敏一声轻笑说道:“还能因为什么。这杏花微雨的,你念一首大气磅礴的诗出来也不怕坏了气氛。而且这几扇屏风后面都是女子,除了我们之外,绝大多数是永安宗学的女学生,她们大多都喜欢这类诗词;而下场会文的呢,又是男学生居多。所以这帮男学生定然会把诗词格调往婉约柔美的方向引,以便能够博得佳人注意。”
原来这诗会还暗藏玄机,萧良庸失笑,问道:“那这男女学生年龄有多大?跟我们一样吗?”
“差不多吧,比我们要大个四五岁。不过永安好歹是个县城,应当会有那些少年英杰踏入修行一道的。”敏敏无聊的嚼着一盘炒豆子,“怎么,怕了?”
良庸心想我怕什么,大不了等几个学生公布了他们的诗词自己再作,也不晚。
三人聊天时,外面的人陆续坐齐。随着众人纷纷坐定,便有一人来到场间,这屏风之间其实有缝隙,而且就算透着屏风,也能隐约看到门外。
敏敏忽然笑了一声,说道:“这倚河客栈的老板确实用心,这种朦胧的美感,最合适不过。更不要说一会儿觥筹交错,喝了酒的男女学生恰值青春年华,自然就意乱情迷,如此布置烘托气氛,心思也算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