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姨娘睁大了眼睛,他竟然拿娴儿的婚事来做要挟,简直是冷血无情狼心狗肺!
颜姨娘不由的冷冷笑了起来:“你若不怕我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就尽管打娴儿的主意!”
夏世敬的目光立即变得尖利,“你要如何?”
颜姨娘哑着嗓子冷声道:“我要西枫苑的掌控权,娴儿的婚事也要我点头!”
夏世敬皱眉,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可能!”
颜姨娘声音放轻,想极力将嗓音放的轻柔,奈何刚刚的一番催吐实在霸道,将她原本甜美的声音变得沙哑,“老爷真的相信我是假意怀孕,然后又假意小产么?这事情明明有蹊跷,老爷却不闻不问,若当真是我做的,我怎么会不承认?”
夏世敬这样的话听的太多了,脸上便带上了几分麻木。
颜姨娘认真的看着夏世敬,想从他脸上找出往日的几分情意,却见到他一脸的冷然决绝,早已冷透的心变得更加冰凉,声音凄切:“你不信?好,我也信不过你们,不论如何我都是三皇子的姨母,他不可能不顾及我,你现在磋磨我不要紧,以后总会还回来!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饶过你!”
夏世敬从来不曾被威胁过,见她如此癫狂,忍不住皱眉道:“你莫要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颜姨娘愤恨道,“我没管家一个月,就被人在饭食里下药,害的我变成现在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你若是还顾念我们的情分,就将西枫苑的掌管权交给我,娴儿的婚事我不放心别人,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操心,难道还等着你去操心么?”
夏世敬不想再与她这样对持下去,开口应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不许出府一步,今生今世只能呆在夏府!”
颜姨娘闭了闭眼,她能感觉到她浑身发冷。
那碗汤药实在霸道,她即便是想出去,恐怕也不可能了。
想她颜如玉当年在云浮城,也算数一数二的美人,即便没有妹妹的风华,也有一些小门小户的子弟追在后头不放的,却眼瞎脑抽的跟了他。
她有多后悔,此刻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后日还长,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要他们欠了她的统统都还给她!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她看着夏世敬,眸子中冷然一片,半步不肯退让,“以后若是老夫人跟夫人去任何府上做客,都要带上娴儿!”
虽然这事不太合规矩,但好歹不算什么大事。
夏世敬点头,“娴儿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护着她。”
然后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吧!”
便径直走出了屋子,连看也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
婵衣靠在临窗的暖炕上,正捏着一只绣花绷子,在绣一朵牡丹,是往中衣的袖口上绣的,这样在挽起袖子的时候,也能瞧见中衣上的花样,别致又好看。
只是她有些心神不宁,一针扎下去,不偏不倚的扎到了手指头上,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她愣愣的盯着手指,心里却想着,不知颜姨娘的下场会是如何。
锦瑟正帮着分线,一抬头就见到婵衣手指上的血珠,急忙拿帕子帮她止血,嘴里嘟囔,“小姐怎么这样不小心。”
婵衣笑了笑,将绣花绷子放到了一旁,“无妨,你别大惊小怪的。”
锦瑟犹自念叨着:“后日就是谢老夫人的寿辰了,小姐绣的暖鞋拿出去,一定博得一个满堂彩!”
婵衣没做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细小的针眼在上头,几乎看不出来。
可就是这样细小的伤口,都能让自己感觉到很疼。
有些事情,或者并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
颜姨娘定然是有后手的,否则前一世也不会做了那么多年的侧夫人,结果在楚少渊宫变之后就被父亲抬了做妻室。
锦屏撩起帘子进来,脸上没有喜色。
婵衣看了眼屋子里添茶的筱兰,说了句:“筱兰,你去厨房端一碗乳酪来,我记得王婆子今儿下午是做了乳酪的。”
筱兰点点头,出了屋子,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三人。
锦屏轻声开口道:“小姐,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如何,只是听西枫苑的下人们讲,老夫人跟夫人出了西枫苑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老夫人让人好好伺候颜姨娘,说颜姨娘突发急症,见不得风,刚刚四小姐在外头吵着要见颜姨娘,被琉月跟秋月拽了回去。”
婵衣沉思,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她不得而知,若是颜姨娘当真被灌了药,为何祖母又让下人们好好照应她呢?可若是没灌,为什么娴衣要去看颜姨娘,却被阻止?
婵衣皱了皱眉,对锦屏道,“二哥哥昨儿没回来,你一会去一趟谢家,给二哥哥拿个汗巾子过去,顺道将这事儿悄悄的跟二哥哥提一嘴,看看二哥哥有什么主意没有。”
锦屏点头应了,转身去了隐秋院。
……
夏世敬转身回了福寿堂,夏老夫人正斜斜依靠在暖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