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心口一跳,手中的家法棍重重的一下就打到了夏世敬的身上。
夏世敬倒吸一口凉气,竟然会这么疼!
夏老夫人听着儿子的吸气声,忍不住眉头紧皱。
谢氏心软,看了眼被打的满脸痛色的丈夫,轻声劝道:“母亲,罚也罚了,明儿老爷还要去衙门,他身上带着伤也不好办差事,您就且饶过他一回吧。”
夏老夫人怒气冲冲的瞪了夏世敬一眼,抬了抬手。
安嬷嬷停下了棍子。
夏世敬只觉得背后疼的厉害,却不敢站起来,嘴里讨着饶:“母亲,都是孩儿的错,您不要气着自己了。”
“当然是你的错!”夏老夫人狠狠的瞪着他,“不过是长了张相似的脸,就把你拿捏成这副德行,那贱人比你媳妇比你儿女都紧要?你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抬她做妻,你是要整个夏府都毁在她的手里才甘心?平日里吃的用的就数她屋子里的最精贵,她呢?给这个家带来了什么?谋害嫡母,暗害嫡子嫡女,抬她做正妻,你是要把你的这几个孩子都葬送在她手里?”
夏世敬听着母亲的这番数落,头垂了下去,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夏老夫人气的紧了,胸口不停起伏,刚刚有了些精神的脸,又迅速的苍老了几分。
谢氏在一旁帮她顺气,温声安抚,“母亲别担忧,老爷他会处理好的。”
夏老夫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他要是能处理好了,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她转过头,对安嬷嬷道:“你去准备一副汤剂来,吩咐西枫苑的下人,给我盯紧了那贱人!”
安嬷嬷知道老夫人这是准备动手了,忙点头转身去准备了。
夏老夫人看了眼夏世敬,“你去西枫苑把那个贱人稳住,随后我跟媳妇过去。”
夏世敬惊愕的抬起头,“母亲……”
夏老夫人当即就皱起眉头,冷声道:“怎么?你舍不得?是你的前程重要还是那个贱人的性命重要?你若舍不得她,就带着她滚出府去,再也不用回来了!”
夏世敬怎么敢忤逆老夫人,忙点头应诺。
而在西枫苑,颜姨娘正帮娴衣整理衣物。
她将一件银红色西番莲妆花褙子拿出来,又拿了一条月白色的百褶裙,在她身上比了比。
娴衣看着那件精美的妆花褙子,惊喜的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娘,您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料子,这样的好看。”
颜姨娘淡淡一笑,原本就十分精致的面容,笑起来更显柔美。
“本是打算开了春,百花宴上让你穿的。”颜姨娘左右看了看,娴衣最近瘦了一些,裙子有些松垮,她拿起针线,在腰的地方收了两针,“可她们却不让你出去,只好先将名声扬了出去再说以后了。”
娴衣继承了颜姨娘的美貌,虽然现在才刚满了十一岁,可小脸却精致动人,一颦一笑间带着动人的风华。
她拉着颜姨娘的手撒娇道:“娘,父亲真的会休了那个女人么?”
颜姨娘笑了,轻声道:“不管他们休了她也好,还是让她自己主动和离也好,总是会给我腾出地方来的。”
娴衣拍着手笑道:“真好,以后我就是嫡女了,我看那个小贱人还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要把她狠狠的踩到脚底下,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颜姨娘轻斥道:“你小点声,让人听见了当心你祖母又罚你!”
娴衣吐了吐舌头,一副欢喜的模样。
夏世敬进来,就看到娴衣绕着颜氏在说话,一脸的孺慕之情。
颜姨娘看到夏世敬,站了起来,淡然的看着他道:“老爷怎么过来了?”
夏世敬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我来看看你这里还有什么缺的。”
颜姨娘心中冷笑,自从她触柱之后,他就再没来过西枫苑。
一定是他得到消息,过来求她的。
哼,以为自己那么好骗么?打了一棍子再给点甜枣就能收买?
做梦!
颜姨娘冷冷道:“婢妾缺什么,老爷还不清楚么?”
夏世敬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冷言冷语,闹了个没趣。
视线转到娴衣身上,就看到娴衣用那双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
一时间让他觉得脸上无光,对娴衣道:“你先回去,父亲有事要与你姨娘说。”
娴衣怯怯的看了颜姨娘一眼。
颜姨娘笑着安抚道:“娴儿乖,你先回去,待会姨娘派人去叫你。”
娴衣点了点头,拉着陈妈妈的手走了。
夏世敬坐在暖炕上,仔细的看着颜姨娘,看到她额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忍不住道:“你的伤可好些了?”
颜姨娘讥讽的看了他一眼,“……让老爷挂念了,婢妾还死不了。”
几次三番的被她这般冷嘲热讽,夏世敬心中的那点怜惜也被磨了个光。
他抿了抿嘴,有些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