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贪生的,号称宋国第一炮手的凌振,也不例外。
落水的人,看到根稻草,都会拼命抓住。何况,一个能够进入府衙如此重要的死囚牢的人,身份来自然非同一般。自已入牢以来,这样的人,只见过三个。
再度看了一眼神色认真的阮尊,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火蒺藜是我比较擅长制作的一门基础火器,经过多次改进,现在威力非常不错,对付凡人绰绰有余。你若真有改进火药的方法,说不定对于灵士,也有奇效。也罢,我就将平生所学写下来,但愿你遂了心愿之后,能够助我脱困洗冤。”
说完这话之后,再不言语,低头认真写画了起来。
阮尊负手,静静相待。
被关得久了,手上又戴着精铁镣铐,凌振的手很是有些颤抖。第一张图,画了三次都乱了,到第四次,才画成功。后面就渐渐顺手了。阮尊等了三个时辰,期间与对方一起用了一顿牢饭,天色黑色,所有的图画才宣告收工。
一看,由外至内,从图画到文字说明,厚厚的一叠。
凌振说道:“我对于火蒺藜的所有技巧,所学所得,全部在这些纸上了。稍有经验的铁匠,按图打制,然后装填火药组合,即可制成。现在全交由你了。你若有那类火药,有那类破防阵法,说不定,真能制成杀伤灵士的利器。”
阮尊将东西收入纳物戒中,向他拱拱手说道:“麻烦先生了。我此行回去,必然尽心相救,先生出狱之日,指日可待。告辞。”
凌振点头,拱手相送。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心想帮助自己,自己都必须全心地去做那些图纸。或许,这是自己的唯一一线生机吧。相信,对方在看了那改良的火蒺藜的威力后,会看中自己的价值呢。
离开牢城营,回到府衙向慕容彦达道别。这时候,慕容家正在吃晚饭。慕容芊芊根本没心思吃饭,知道他一直在牢里呆着,老是望向那个方向的廊口。这时见了他回来,止不住欢唿一声,跃了起来,上前就拉着他的胳膊,问道:“怎么样?你跟那凌振谈得怎么样?这么长时间,可有收获?”
慕容彦达与云清秋对望一眼,慕容彦达是尴尬,而云清秋却是面色发冷,而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慕容芊芊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父亲和大娘面前失态了,脸上一红,急忙松了手,说道:“饿了吧,我们快来吃饭!”
引阮尊在饭桌前坐下。阮尊也是尴尬,不过这时候正值人家家饭点,既然撞见了,再走的话,未免无礼。
“坐下来吃吧。”慕容彦达说。云清秋瞥了他一眼,后者脸色一窒。
“你就是阮尊?”云清秋问道,声音中有一股高高在上的骄傲之气。
“正是。晚辈见过慕容大人,夫人。”阮尊施礼。
“来青州府有几天了吧。”云清秋淡淡地说道,“既然与芊芊相识,那就是晚辈,为何不早来府衙拜见大人?却隔了这许久?”
这话里话外透着一股的嘲讽之意。阮尊瞥了一眼这婆娘,心说还不都是你们两口子闹的。便也不客气,说道:“晚辈确实也想早些拜见大人和夫人,也早送上了礼物。不过,来青州这些时间,一刻也没有得闲。总是有些不相干的闲人早门挑事。晚辈忙于应付这些闲人,费去了不少时间。”
慕容彦达看了云清秋一眼,眼光中略带责怪之意。后者回瞪一眼。
这小子,也不是个善茬。慕容家两口子,在心里如是想着。
慕容芊芊在旁为阮尊盛饭,又为他夹菜,说道:“阮尊到了青州之后,确实挺忙的,几乎是每天都有人上门挑战。前些天,青州军黄信黄将军,还上门跟他交了手哪。”
“哦?黄信?”云清秋问道,“那个老是一身黑甲的黄信黄将军?”、
“是啊。”慕容芊芊说道。
“结果,是黄将军胜了?”云清秋问道。
“平分秋色。”慕容芊芊脸上颇有得色。
这个结果慕容彦达已经知道了。云清秋还是头一次听说,颇感惊讶,不由多向阮尊望了一眼。
“黄将军压低了修为至初级灵师,与我对战。”阮尊实话实说,“他若是全力出手,我是敌不过的。”
慕容彦达又问起他进入牢城营面见凌振的事。阮尊只是说请益一些火器制作方面的问题,也是讳莫如深,不肯细谈。只是到后来,为凌振求情道:“这位凌振,确实是位人才,别的不说,光凭他在火炮和火药方面的才识,就胜过数万雄兵。这样的人,如果就此斩杀了,未免过于可惜,只怕是亲者痛,而仇者快。”
慕容彦达也有同感,但身上一府府君,面上也只能说道:“他是欺君大罪,只怕难以相救。”
这顿饭吃得有些压抑。慕容彦夫妇多问了些阮尊二人在信州相识的经过。二人谁也不好意思把那段尴尬的旖旎事情实说,只推说是在一次购买灵士用具时相识,云云,遮掩的情况很多。
及至后来,这顿饭终于散了。阮尊如释重负地离开青州府。慕容芊芊送出府外,有些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