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彦达最终同意了阮尊的请求,允许他去死囚牢里去见凌振。除却阮尊的个人身份不讲,凌振的死刑,确也让慕容彦达惋惜。
死囚牢是建于地下十丈的囚牢,里面很昏暗,充斥着各类的腥燥之气。
在牢头的带领下,来到最里面的一处牢房。牢门外亮着一支火把,牢房全由精铁所铸,一个一身是血,头发过肩遮住了面目的人,坐在地上,倚着牢栏,两脚上都拴着精铁链。从身上的灵光光芒来说,对方,还只是名中级灵士,而且光芒黯淡,显然经脉受着重创。
他一动不动,就仿佛在睡着了一般。
“阮旗主,这就是那凌振。”牢头指向里面说道。
“多谢大哥,我进去跟他说几句话。”阮尊说道,暗中一枚金元宝就落到了对方手里。
牢头打了个哈哈,不着痕迹地将金子收入袖中,然后拿着钥匙开了门。又附在阮尊耳朵中说道:“阮旗主,这人比较要紧,还是钦犯。虽然是大人首肯的,可旗主说上两句就好,不要久留,以免授人把柄。”
“小子明白,多谢大哥。”阮尊道谢。
那牢头便远远地离开了。阮尊步入牢中,来到那人面前,问道:“尊驾,就是人称轰天雷的凌振,凌先生?”
那人身子一振,显然是许久没有听到有人用这样的称唿来称自己了,抬起头,露出一张虽然年轻但经过酷刑而显得苍老的面孔,那一张布满血丝的眼睛,混浊却不甘。
“先生不敢当,我是凌振。你又是朝廷派来的什么人吧,想要杀我,就痛痛快快地杀了,何必让我受这长年的苦痛折磨!”他嘶哑着声音说道。
“先生误会了。”阮尊说道,“小子我姓阮名尊,是镇魔殿江西东部信州分殿的灵士。因与慕容知府是旧识,所以前来探望。又听闻先生落在狱中,心中有些疑惑,前来向先生求教。”
“呵呵。”凌振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些凄然。其实他应该还不到三十岁,这笑声竟然仿佛已经饱经沧桑。他语带嘲讽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来说,要救我出去的。”
阮尊一窒。他确实有相救之意,但目前的形势下,对方是钦犯,自己有心而无力。别的不说,慕容彦达是绝计不会答应的。
“凌先生,在下一定尽力相救,但此时此境,却不敢打包票。”阮尊说道。
凌振仍然是语带嘲讽,说道:“我听牢卒称你为旗主。阮旗主真是古道热肠,你我素不相识,我又是钦犯,你为何甘冒大险,要救我一个钦犯?”
对方直截了当,阮尊决定也不隐瞒,“因为小子我想制作一种更强大的火蒺藜用于对灵士的作战,听闻先生是火器制作的专家,所以特来请教。”
“专家?”凌振疑问。
“就是最擅长此道的人。”阮尊解释,“若先生能够相助研制这种可以杀伤灵士的火蒺藜,小子必然不惜一切,救先生出去。”
听到“杀伤灵士”四个字,凌振的身子一振,终于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阮尊,半晌,笑了,摇头道:“这不可能!宋国现有的火药爆炸之力击出的精铁,力度不足,根本不足以对灵士破防!”
“若是小子我,有把握制作更强力的火药呢?”阮尊看着对方。
凌振脸上顿时惊愕。他本就对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不存信心,可一提到自己最擅长的火药火炮之道,顿时就提起了精神。
“我是这样想的,以这种更强力的火药置于铁蒺藜中,里面放置大量刻画了特定效应的破防阵法的精铁碎片,然后在外表再刻画一个蓄灵及引爆的复合阵法。使用时,以灵力渗入,然后再扔出。灵力通过复合阵法引爆火药,同时也引发那些精铁碎片上的破灵法阵,这样足以对一般的灵士造成破防杀伤之效。”阮尊缓缓说出了他的思路。
“思路是可行的。可是关键的部分,还是在于火药的爆炸之威力。”凌振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宋国现在制造的最强力的火药,也不足以拥有那样的威力。做不到这个,一切都是空谈。”
阮尊显得胸有成竹,从纳物戒中取出一大叠白纸及笔墨、木尺,“火药之威先生不必担心,刻画的阵法先生也不必担心。先生只需要按我的思路,画出那类新型火蒺藜的适当尺寸、厚度及结构,计算爆破精铁碎片大小,火药用量多少等就好。当然,如果先生有更好的提议,也请一并提出。”
凌振没有接那些东西,眼睛中有些冷了,“你我素不相识,今日才头一次见面,我为何,要帮你做这些事情?”
“很简单。因为,你还不想死。”阮尊也淡淡地说道。
凌振没有再说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从面前这个小子身上,似乎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这气息给他的直觉,就是觉得对方,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不是我怕死,而是我不想,不想带着冤屈死去。”他咬着牙,手上的拳头捏紧了,“我的火炮没有问题,之所以炸膛,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
“是辽国的奸细!”凌振咬牙说道,“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