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大祸”四个字,把阮小二惊得双腿发软。其实他倒不是太在意个人的生死存亡,而是怕自己的举动为天下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带来灾难。
毕竟,自己再世为人,也算死过一次,轮回一次,对于生死,看得就不像原来那么重。
“你可知道,那伏魔殿镇魔棺中所镇杀的魔王来历?”牧童问道。
“听说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什么的,正应了天上一百零八星宿。”阮小二说,“其实模模糊糊的,我也不是很明白。”
“差不多了。”牧童说道,“其实,你也是其中的一员,你排行第二十七,天剑星。”
“天贱星?”听到一个贱字,阮小二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憋过气去,“你才贱,你们家都贱。”浑不知二者并不是同一个字。
牧童眼望天空,不知不觉间气度变得宏远而大气,语音间也充满了沧桑之意,“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一百零八员天河神将,护天巡使,唐时天宫战乱时平乱不力,一百零八宿之首,天魁星遭冤屈下狱,玉帝也借机尽收天河之兵。他们意气难平,一起去找玉帝理论,结果被诬造反,全遭天兵杀戮。肉身虽死,意志不灭,下界之后,堕落为魔。”
他望着阮小二,眼神空净澄明,“你可知道什么是魔?”
阮小二愕然,想了一会回道:“反派,坏人吧。”
牧童微笑,“魔,是一股意志,并无实体。西方佛祖曾言,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本是天上神将,只因意气之争,堕落为魔,附身强者,将他们性格内的魔性一面充分发掘,为害人间。当时下界上清宫洞玄祖师,身为法神级强者,硬是将这些魔意给强行镇压在这镇魔棺中。只是不知道为何,却有一魔漏网。”
“我?”阮小二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的身体,是你脑中的东西。”牧童轻指他的脑袋,“你与那一百零七道魔意同气连枝,始终有着极强的感应。我并不知道你是如何逃脱,也不明白你如何能打开镇魔棺。我只知道一句话,叫顺天应命。”
“顺天应命,什么意思?”阮小二一头雾水。
“就是顺应天意。这些魔王在上清宫遭镇压千年,如今逃脱,难说不是上天的意思。而你的出现,作为其中最关键的一把钥匙,也难保不是上天的意思。天意。”牧童说。
“既然是天意,那么就是说,这件事情,错不在我?”阮小二心中猛地一阵轻松。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那也是善;无心为恶,虽然恶不罚,那也是恶。”牧童说,“错不错的先不说,你先看这个。”
说着,他手一拂,地上不远处一个小池塘泛起一道涟漪,随后平整如镜。镜中出现了一个黑矮男人,被黑色魔气笼罩,看不清实际面目,只见他先是与一名绝色妇人争夺什么东西,随后恶气上心,一刀将那妇人割喉杀死。随后画面一换,他带领一群同样身上笼罩黑色魔气的人,攻入一座大城牢笼,一路进出,杀死的牢卒、百姓不计其数。画面再是一换,那黑矮男人身披甲胄,率领一干魔气将领和千军万马,追杀成千上万农民打扮的起义者,一路上浮尸遍野,血流成河。
“这是?”阮小二不解。
“我具有天眼神通,可知过去未来。现在给你看的,就是未来数年,十数年后的情景。此人,就是被其中一股魔气沾染上的人世强者,若干年后,死在他手下的人不止数以十万,百万计。可以说,是你释放的魔气,在未来数年内造就了他的杀业。”牧童说道,“我们再来看一人。”
池塘内画面变换,出现一名豹头环眼的英武中年,同样被黑色魔气附身,看不清具体面目,只因妻子遭上司之子调戏,就愤而杀死上司之子及同僚多人,落草为寇;随后又在落草之地,杀死原本的头领及共事者多人,只为逢迎另一波强者入伙,巧的是那一波强者的头领就是那黑矮之人;随后,他跟随黑矮者南征北,镇杀义军,手下血债累累。
画面再变,出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身上魔气浓重,虽然手无兵器,只是运筹在帷幄之中,但种种挑拨、暗间、奇诡、毒辣之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受坑害者不计其数,至死也不知道死在谁手。
还有一名青年强者,身上魔气虽然不太重,仍是杀意凛然,仅因嫂子与他人有情,就杀嫂,随后又大杀四方,发配充军后又帮助当地豪强争权夺市杀人无算。后官拜上将军,屠杀义军无数。
诸如此类,一连十数人的画面闪过。
阮小二头上冷汗淋淋,“这些人,这些人难道都是受那魔气的影响才会如此?”
“没错。”牧童打了个响指,“在魔气侵袭之前,那黑矮者人称及时雨宋公明,是县和衙的押司,公门中修行,仗义疏财,济危扶困,是一等一的好汉。在魔气侵袭之前,那英武中年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侠肝义胆,前途无量。在魔气侵袭之前,那读书人只是村塾的一名教书先生,教书育人,功德无量。那青年强者,本是县衙都头,打死猛虎,为民除害。可是在未来若干年,因为魔气的侵袭,他们都成为一方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