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地摸了摸鼻子,马上被万俟玉翎察觉,他打横抱起她,直接丢到床榻上,天知道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有多害怕。
她周围好几个黑衣人,墨紫和墨粉在远处厮杀,一旦有突发状况,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有些后悔教会她武功,让她胆子越来越大,可若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他更放心不下。
万俟玉翎很少纠结,他只好把情绪用在房事上,暴风骤雨来袭,二人折腾一整夜。
楼下的张举一夜无眠,他听了一宿床板的撞击声,总以为是刺客又跑进来偷袭。
“张大人,您似乎没睡好。”
一行人启程离开上丘,鲍知县前来送行,他看到张举青色的眼眶,关切道,“来了几日还是没适应咱们上丘的水土?”
“哪里哪里,本官是没适应客栈的床榻。”
张举望着前面马车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皇上果真猛于虎,一夜一次,一次一夜啊!
鲍知县暂时留在上丘,等候朝中调配官员,顺便安置一家老小,约莫半个月后就能到京都任职。
马车很快出了县城的城门,对比临来之时,一行人还是很低调,只多了个知县送别。
莫颜揉揉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想到马上回京,她的心情是愉悦的。
“不睡,还有精力?”
万俟玉翎从信上抬起头,在她身后放着柔软的靠枕,前方山路颠簸,用靠枕减震。
“睡,这就睡。”
这话与其说是关心,更像是威胁,莫颜想到昨夜的十八般功法,立刻垂眸,马车上她不想表演空中飞人。
午时前后,一行人从官道上行至山间小路,马车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来。
莫颜在熟睡中感受不到颠簸,她睁开眼,看到车窗缝隙射进来的光线,迷糊道,“什么时辰了?”
“午时正。”
万俟玉翎话音刚落,车窗口传来墨紫的颤抖的嗓音,“前方的路上,发现一具尸身。”
“这里还算上丘管辖的地界吧?通知鲍知县派人过来。”
杀人扔到荒郊野外,若是死者不是本地人,会给找凶手带来相当大的难度。
“是咱们的人。”
死的是一个黑衣人,袖口用金线绣着暗卫的标志,自己人。
万俟玉翎和莫颜一脸凝重地下马车,把暗卫扔在一行人的必经之路上,是为了警告还是挑衅?
“娘娘,他是暗十二,负责北地的情报。”
墨紫和墨粉都认得此人,暗十二是个娃娃脸,在其貌不扬的暗卫群体中,也是个特别的存在。
暗十二趴在地上,露出半张脸,他后心处插着一根箭矣,双目圆睁,衣衫不显得凌乱,显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射死。
死亡时间不久,就在两到三个时辰之前。
一般能让身手敏捷善于隐藏的暗卫丝毫无还手之力的,要么功法奇高,要么就是自己人,暗十二对他不设防。
“奴婢认为是后者。”
墨紫狠狠地咬唇,尝到嘴里的腥甜,她开口道,“十二负责北地消息,从未出错。”
众人心里明白,这个猜想很可靠,墨粉也跟着红了眼眶,他们以前训练朝夕相处,出生入死,是比血缘亲人还亲密的一家人,最容不得有人背叛。
莫颜从马车里找出一副手套,翻动尸身,暗十二身上什么都没有,负责传送北地消息的从来不用书信。
尸体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只是凶手早已不知所踪。
上丘距离京都还有几日的路程,天热,沿途未必有冰块补给,墨粉和侍卫们商议,把人葬在山水秀美河边。
暗卫中有人背叛,这让一行人的气氛低落,莫颜毫无睡意地敲着桌面。
不把那个叛徒找出来,对己方影响很大,以后接收到的任何消息,都可能真假参半。
“袁焕之应该到京都了。”
沉默良久,万俟玉翎突然开口,他的手握住茶杯,修长的骨节分明,阳光透过树的枝桠照入车内,有暖暖的味道。
这个推断让莫颜惊讶,袁焕之不好好在北地打仗,冒险回到京都的为何?找夏若雪解释,还是有其余的企图?
“内部有人成为奸细,是早预料到之事。”
万俟玉翎并不感到意外,相反他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这场战争,谁也忍不住,谁就输了!
袁家用了十几年时间铺垫,在最关键时刻铤而走险,只能说明,那个人或者东西,对袁焕之很重要。
扰乱视线,让万俟玉翎放手去查内部的奸细,这招声东击西做的不错,可惜就是太明显。
“袁焕之这个人,有些小聪明,自以为是,总是低估别人的智商。”
莫颜下了论断,做事毫无章法,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种男人真有弱点,也就是在子嗣上。
“早知道他会铤而走险,暗十二的死更加印证这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