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那边有空地,平日村里开会的地方。
莫颜打开车窗,远远的,看到一片火光。
早晨明明是大太阳,现在却阴暗下来,天空中翻滚着厚厚的黑云,让人多了沉闷。
村民们点燃着火把,一个妇人被捆绑在木头桩子上,在她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尽管如此,妇人仍旧怜爱地看着怀中的小娃,那目光充满母爱的温柔。
“烧死妖怪,不然要祸害我们于家村!”
“对,姓于的书生就是扫把星,娶个兔子精,咱们没好日子过了!”
远处的天空,只有云层和云层中缝隙有一处光亮,村民们手里举着火把,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
前几日下了大雨,泥土松软,散发着腥气,四周环着冷风。
胖丫给莫颜披上斗篷,主仆三人下了马车。
幸好时间来得及,没有酿成惨剧。
于谦和推开人群,快步向前,试图解下他娘子的绳索。
他和他娘子明兰是订的娃娃亲,因为他家生意上损失钱财,对方的爹娘悔婚,想把女儿送给一个肥头大耳的员外做填房。
明兰不愿,在婚前逃跑,来找于谦和,两个人办了一场没有任何人能作证的仪式。
还记得那天拜高堂,只放了两把空椅子。
明兰性子柔和,夫妻俩都不曾红过脸,日子过得平淡却温馨。
于谦和在明兰的劝说下,渐渐地捡起书本,若不是为爹娘守孝三年,他现在至少是个秀才。
两个人曾经想过以后的生活,等于谦和中了秀才,他们就搬到聊城去,远离于家村这群牲口。
于谦和找一家书院教书,明兰替绣坊做针线,日子不能说大富大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好。
这一切,在女儿降生那刻被打破,稳婆抱着孩儿,想要摔死,大喊一声“妖孽!”
因为孩儿天生唇齿是豁开的,有些像兔子,而正常的孩子嘴唇不是这样。
很快,于谦和的闺女是个妖精变的,这种流言迅速蔓延,得到有心人证实后,村长决定把明兰和孩儿一同烧死。
只有妖怪,才能生出来孽种。
村里人一直密谋,而一个妇人回娘家,和娘家的爹娘说了,刚好那老两口曾经得过于家的恩惠。
半夜三更地偷偷来给于谦和报信,于谦和又惊又怒又怕,这才决定白日去卖书,换得离开此地的盘缠。
谁想到,他离开之后,村里人就抓了她的娘子和孩儿。
“你们想要干什么!”
于谦和被村民们按倒在地,他在挣扎的过程中,吃了不少泥土。
“老实点,你媳妇和闺女都是妖怪,没烧死你就不错了!”
村人冷笑一声,振振有词,“就是因为你家的妖怪,带衰了村里的运气!”
“对,烧死妖怪!”
村民们举着火把,呼声很高。
冷风肆虐,吹散了明兰的头发,她的头发妖异地纷飞,冷眼看着一切。
在看到自家夫君被按住之后,明兰眼眸中泪光闪烁,火把的光亮照在她的脸上,她笃定道,“你们一定会遭到报应,我会生生世世诅咒你们!”
“臭婊子!”
有人上前给明兰两个巴掌,一瞬间,明兰的脸颊被打肿,呈现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她的嘴角流着血。
“时辰到了,烧!”
村中大手一挥,根本不理会,于谦和双目充血,撕心裂肺地喊叫,“不要!”
“慢着!”
莫颜清了清嗓子,在墨冰和胖丫的搀扶下,走到前面。
“去,把那女婴抱来,给我看看。”
莫颜冲着胖丫使了一个眼色。
于家村村民全部看过来,对于这个闯入者,众人竟然觉得有下跪的冲动。
这位夫人肚子很大,要两个人搀扶,她面容妍丽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扫视一周,村民们缩了缩脖子,鸦雀无声。
“你是谁?这里是于家村的事,和外人无关!”
过年之前,必须解决了妖怪,让村民过个好年,村长对外来的闯入者很不爽。
“天下人管天下事。”
莫颜说得心不在焉,但是墨冰了解,这群人犯了王妃的忌讳,怕是没好下场。
胖丫顺利地接过女婴,一路上踹翻了几个来阻止的村民,“您看,她的唇上是裂开的。”
女婴很小,抱在怀中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哭声微弱,如小猫一般。
这种病症并不算多稀奇,典型的先天性唇腭裂,俗称兔唇,兔唇影响面部美观,因口鼻相通,影响发育,经常招致上呼吸道感染等病症。
“笑话,关你屁事!”
村长跳脚骂了几句,强硬地道,“你又不是我们村的,当然不会被妖怪害了,识相的赶紧放下人,不然……”
村长眼中寒光四射,今日他们是铁了心的要烧死妖怪,要是这妇人不识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