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好了又怎么样?我已经不能看到他了。”
“采伊姐,你不是说你其实是爱舟粲的,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对舟羽的愧疚。”
“我是该愧疚的,他守了我十二年,十二年的时光,我们相依为命,他小心翼翼地呵护我,照顾我,只要我不愿意他绝不强求我。如果不是我的坚持,他的顺从,我不可能那样被舟粲霸占。”越说心越痛,泪水就越加放肆地流。
“你别哭了,舟粲说你可以恨他,但别折磨自己。”
采伊愣怔了一下,伸出手抹去鼻翼两边的泪水,极力控制自己。
他的关怀她还是会心领。
“白诗婷,我没有求过人,但是我求你一回,可以吗?”她缓和了一下情绪,认真地问。
“你说。”白诗婷绝对会答应她。
“帮我离开这里吧。”
白诗婷傻眼了,她居然想到离开,舟粲。
“你想清楚了吗?”她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在气头上。
“想清楚了,我只想离开他,好好想想。”需要冷静下来思考这样的爱情值不值得自己继续下去。
白诗婷沉默了很久,才点点头。
“还有,你能帮我去打一个电话吗?”
“打给谁?”
“审段卿。”
接到电话之后,审段卿一刻也没有停留就匆匆赶到了医院,这时候,白诗婷已经去准备帮她办理出国的签证。
走进病房,舟婶坐在她旁边正在削着苹果,看到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走进来有些奇怪地望着他,心想:这采伊小姐的人缘还真是好,个个都是靓男美女。
“你是看采伊的吧?”舟婶眯起眼睛问了一句,见审段卿点点头,才借口出去了。
采伊睡着了,孕妇是很容易犯困的,白诗婷走后她就睡了。
审段卿轻轻坐到她床边,伸出手想去碰触她露在外面白皙的手腕,又怕自己的冒犯让她生气,慢慢缩回了手。
似乎他们的记忆只是停留在那次校车上的相见,之后里,他都是可以躲着她,不愿意她的靠近。
那个黄昏,她追上脚步匆匆的他,很不高兴地追问:“你干嘛老躲着我呀?”
审段卿低垂下脑袋,不敢去看她那双星星般透亮的眼睛,唯恐她在看到自己农村的土气时毁掉对自己的崇拜。他是那么喜欢自尊的男孩子!
“你别躲着我好不好?我不会吃你的。”她娇美的声音,甜腻的让人心碎,他只是匆匆抬起头,瞥了她一眼就匆匆地跑开了。
那一次是他最后一次同她讲话,之后他们家发生了变故,同样她们家也发生了变故。
这该是多大的巧合才凑合在一起的故事,怎么就会那么巧?他爸爸就是那辆出事旅游车的当值司机。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是司机酒后驾驶才出的事故,那么她是不是会恨那个酒后驾驶的司机呢?宁采伊你会恨他吗?那个司机是我爸爸,他已经为了那一车的人,服毒自尽了。你还会恨吗?会吗?
抓起她的手,他将她握在手里,很贪婪地握着。
早知道那一次之后见不着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躲着你,怕你看到我土气的一面。宁采伊,我有多虚伪才会在那时候失去和你的联系?
采伊动了一下,扭过头望向有声音的地方,轻轻抽回了手。
“醒了?”审段卿尴尬地揉了揉手心,笑着问。
“审段卿,你早就认出我了是不是?”她很失望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自己就是审段卿。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他能说什么,在他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被舟粲霸占了,他的心该往哪里放?
“怎么会?”宁采伊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那时候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我,我很想问问你,真的很想。可是我爸妈出事之后,我失去了家,我好想你能够出现,我被秋家收养,总是希望你来看我,后来我眼睛瞎了,我还是想着你会来找我,可是我没有等到你。”
那是十四岁的宁采伊对一个男孩的眷恋,那个时候她曾深深地迷恋着那个低垂着脑袋,一脸羞赧的审段卿,他长的是那样的帅气,除了身上隐隐的怯懦,真的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王子。
他来不了的,宁采伊,他那个时候也刚刚失去了父亲,他来不了。他一遍一遍在心里说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的解释。
“我以为你转学了。”他找了一个很不合适的理由。
“学校里没有关于我爸妈出事的消息吗?”她精明地问。
怎么会没有?那个时候,各大报纸新闻都是双向车祸的报道,怎么会没有?可是他真的没有机会去看,真的。
“应该有吧?我不看新闻。”
采伊咬了咬嘴唇,把这个问题越过去,“你跟羽怎么认识的?”
“羽去盛隆找舟粲的时候,我在盛隆工作。”
“你跟羽算是朋友吧?”他能够打去电话,定然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