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下两刻,天色已临近入夜,两艘官船一左一右离开码头,知府大人带着乡绅们在码头,挥手相送逐渐远去的官船。
陈梦球走向船头吹着河风的郑宽,一脸不解地开口问道:“郑公,为何急于离去?”
夜里开船是很危险的事,这一点郑宽应该很清楚,可郑宽还是要执意选择夜里离去,这让陈梦球很是不解与纳闷,什么原因致使他仓促改变行程?
郑宽轻叹一声仰望着夜空说道:“梦球,此番运银凶多吉少,广州城不安全,屯门堡那边有广东水师旧址,暂且可请求派船……”
其实有一件事郑宽没有告诉陈梦球,他的官服被人动过,郑宽有一个陋习习惯自己叠放衣物,正因为官服被人动过,郑宽才意识到这一趟押库银重任,简直是危机重重防不胜防。
船上官兵多多少少临近上百人,想要逐一排除那是不可能的事,知道被人盯上的郑宽,加上岭南一带不怎么太平,还有巧遇到古人之子,郑宽只好连夜朝屯门堡出发。
陈梦球懵懵懂懂地点着头,没有在说些什么,默默在一边陪郑宽吹夜风,船舱里面浊气太重,陈梦球宁愿呆在外面多,也不愿意呆在船舱里受罪。
一名官差打扮的人急匆匆跑过来,单膝跪地气喘着说道:“报,大人,探子在前方发现一艏停止前进西洋人船只!”
郑宽闻言惊醒不安地惊呼一声说道:“停止前进西洋船只?”
脊背凉一片的郑宽顿时感到很不安,常言道事出有因必有鬼,西洋船只无缘无故停在运河中间,要是没有阴谋什么的,恐怕说出去也没有人信。
郑宽抬起手感触了一下风速,沉思片刻后阴沉着脸色说道:“传令下去,起帆全速全进,通报施管事,护卫本船左翼,必要时拖延西洋船!”
船上库银太过于多,里面价值多少?郑宽不知情也不了解,全都打上封条撕开是死罪,出于安全考虑和全员一百名官差性命,郑宽只好牺牲一下施悳拖延时间,好赶到屯门堡避难。
官差领命双手抱拳应了一声:“是!”
陈梦球默默地在一边没开口说话,大战前夕的紧张气氛,好像一双无影的手,紧紧地掐着陈梦球的脖子,让陈梦球无法喘过气似的。
维多利亚号舰船这边,朱游郜气定神闲坐在大炮后座,目光冷峻看向起帆的官船黑影,想借风力逃跑?逃出自己精心布局的打劫?简直是笑话。
洪哲广在船舱旁边,不耐其烦地喝骂着说道:“快点,快点,怎么活像娘们一样磨磨蹭蹭的?手跟脚一样……”
朱游郜听到洪哲广喝骂声,摇摇头苦涩一笑没说些什么,洪哲广在后面做什么?朱游郜心里一清二楚,假冒有些相似度的汉克船长。
只是苦了徐耀和徐宗两人,扒汉克船长衣服容易,帮洪哲广穿就麻烦了,洪哲广一直催促,更是让他们两个手忙脚乱。
袁承安一身轻装从船舱里走出来,在徐光等人怪异目光之中,袁承安后背裹着三把剑,直接走向坐在大炮尾座的朱游郜。
朱游郜看了眼准备充足的袁承安,慎重其事提醒着袁承安说道:“袁将军,后面看你的了,洪将军随后会支援你!”
袁承安拱手抱拳应了一声说道:“是,少主小心!”
袁承安说完后毅然转身离去,走到船甲边缘,纵身跳进河里,朱游郜看了眼袁承安消失的身影,摇摇头轻叹一声看向徐光他们。
徐光等人坐在船甲边缘,每人手里紧握着燧发枪,相隔一米见距离地面,摆满堆积如山般的燧发枪,这一次玩的火拼打劫。
清廷押库银的清兵也配火枪,数量虽然不多,可好歹也有20多人,真正火拼起来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伤亡,这都要看个人运气了。
朱游郜从炮台站起来,走向徐光他们这边叮嘱一遍说道:“记住,听我命令你们再动手,先空鸣一枪,在丢火光弹,最后狠狠给我打,谁表现的英勇杀敌多,事后我重重有赏,明白了吗?”
朱游郜重赏诱惑下,徐光等人激动不已地猛点头应了一声:“是!”
朱游郜出手很阔气,打劫库银成功后,没人分发他们十两银子奖励,还招揽他们回韶州城做手下做大事,各个都是热血方刚贫苦出生的年轻人,哪里禁得住朱游郜优厚待遇的糖衣炮弹?
朱游郜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转过头看向官船越来越近,朝船舱那边大喝一声说道:“洪将军,看你的了!”
洪哲****言推开徐耀和徐宗两人,连裤子穿得歪歪扭扭也顾不上,大咧咧地走向船头,朱游郜走到火炮这边,自己一人移动一百多斤重的炮身。
朱游郜摆好位置,竖起拇指头提醒洪哲广说道:“开始!”
第一次战役要打响了,朱游郜心里难免有些激动,那出打火机的手,也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吃粥吃饭看这一回,有了这批库银,朱游郜就能够飞速发展自己势力,权霸一方与康熙掰手腕。
洪哲广打扮成汉克船长模样,大嗓门朝加速的两艘船大喝一声:“呔~此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