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平一阵惊喜,轻声叫道:“外婆,外婆,你醒啦!”他低头看着外婆苍老的脸,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饕餮仔一下子窜到外婆身边,拉住外婆的手,惊喜叫道:“外婆,你醒啦!”
外婆吃力地抬起手,勉强摸了摸饕餮仔,微笑着慢慢说道:“饕餮仔,是,是个乖孩子、乖孩子。平儿,你、你、要好好、对它。”她还想把手举高,但已经有气无力了。
焱平轻轻抓住外婆的手,帮她抬起来,外婆摸到了焱平,哆嗦着把手掌放在了他的脸上。
焱平把脸紧紧贴在外婆手上,身体一阵颤栗,轻轻点头道:“嗯,我会好好待它的。”
外婆慢慢说道:“平儿,外婆老了,可能、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你去、你去王城,找你舅舅吧,去、去看看、看看你妈妈吧……”
听到外婆说让自己去王城看看自己的妈妈,焱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追问道:“外婆、外婆,你说什么?我妈妈在王城吗?这是怎么回事儿?”
外婆的眼里流下泪来,慢慢说道:“平儿,你年纪还小,我、我也就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妈妈在王城,我、我也想她了……你、你舅舅知道,让你舅舅告诉你吧,去王城吧、去……”
突然,外婆的手一下子滑了下来,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外婆!外婆!你醒醒!你快醒醒啊,外婆!”焱平大声呼叫,忍不住晃了晃了外婆,但外婆还是一动不动。
还站在床边的郎中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人家年纪太大了,经不起摔啊!她、她不行了。”
焱平放声痛哭,“不会!不会!外婆不会死的!”但他已经感到外婆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凉了。
饕餮仔也放声痛哭,“外婆!外婆!我不要你死!你快醒醒!”
房间里哭声一片……
门外,已经变了天。
一阵狂风吹过,飞沙走石,接着是急促的雨点打下来,铺天盖地。
狂风怒吼着、呼啸而来;暴雨肆虐着、倾盆而下……
天地因此而变色,鬼神因此而哭泣……
狂风刮个不停、暴雨下个不停,焱平和饕餮仔也哭个不停。
外婆走了,她老人家离开了我们!再也看不到外婆的笑容了,再也听不到她老人家的笑声了!
焱平擦干眼泪,让外婆轻轻躺好,再帮外婆盖好被子,对饕餮仔说道:“你在家里守着外婆,我去帮外婆做棺材。”
焱平拎起一把大斧头,冒着大雨,头也不回,向山里走去。
风雨里,焱平披头散发,奋力砍着一棵大树,那是一棵三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
用了足足一整天,焱平砍倒了那棵大树;又用了足足一整夜,焱平又砍下了一段;
又足足一整天,焱平掏空了树干,做成了一幅独木棺材;又足足一整夜,焱平把棺材拖回了家里。
焱平把对外婆满腔的爱,都发泄在了斧头上。
两天两夜,他都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哪怕是一分一秒也没有停过。
他把家里所有的铷燚晶石都拿了出来,全部放进了外婆的棺材,再铺上床板、棉被,再把外婆轻轻抱进去,让她躺好,再盖好被子,再钉好棺木盖板。
几天以后,在村民的帮助下,焱平把外婆安葬在了村北的山坡上。
焱平和饕餮仔跪在外婆的坟前,久久地跪在那里。
外婆的音容笑貌出现在脑海里,曾经是那么的熟悉!但现在,再也看不到外婆了,再也不能跟外婆一起生活了!再也不能被外婆娇惯了,再也不能被外婆责骂了!外婆已经离开我们了,她会去哪里呢?
凉风飒飒地吹过,树叶瑟瑟地作响,都化作了对外婆的思念,对外婆的悲咽。
焱平轻声对外婆说着话:“外婆,你在这里,可以看到整片村子,可以看到村东的大海,可以看到村南的稻田,可以看到村西的观星山,你可以看到任何你想看的地方,只要你愿意。我还会回来看你的,外婆,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陪你的!等我回来以后,我就会住在这里,永远都陪着你!”
村长正坐在自家的院子里,享受着美味。
他啃着一块熊罴的骨头,赞叹道:“真香!”;再喝一杯烧酒,又赞叹道:“好爽!”
他的几个儿子也都在吃着肉、喝着酒,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惬意。
“咣当”一声巨响,家里的院门被推到,齐刷刷倒在了地上,荡起一阵阵的灰尘。
一个白色的身躯走了进来,站在了门板上,平稳而矫健。
他,一身白色的素装,头发盖住了部分脸庞;风,吹乱了他的长发,露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他就像一尊神像,就像一个魔王,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村长被惊呆了,他对这个身躯熟悉而又陌生。熟悉,因为那就是焱平;陌生,因为焱平的形象。
“你、你、我、我……你要干什么?”村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