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不和。好不要脸的小贱人,这般缺男人压咋不去楼子里站着,来搅我老邓家,害得我邓家家无宁日。”邓老太指向秦如薇,一副想吃人的眼神。
“娘!”
“你再说一次试试!”
邓富贵和秦大牛同时出声,都看着邓老太,只是态度,前者是不敢置信,后者却是怒不可遏。
邓老太不过是个典型的农妇,长着一副小身板,秦大牛比她差不多长多一个人,如今他往前两步站定跟前,整个人就跟一座大山似的压过来。
邓老太被唬的连退两步,紧紧地抓着儿子的手臂,强硬着道:“怎么着,你这大蛮牛还想打我这老太婆不成?你来啊,你来!”
“娘,别说了,这天要见黑了,咱家去吧。”邓富贵深怕自己娘再闹起来不好看,连声哄道。
这不劝倒罢,一劝邓老太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似的跳起来,大叫道:“你个死小子,你老娘被人欺负死了都不晓得争一个,你就怂成这个样,老娘这么些年的米饭白养你了。”
“娘!”邓富贵提高了声线,道:“这大过年的在这闹,图好看不成?如薇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又不满地看向胡氏,认为都是这婆娘在邓老太跟前搬弄是非,粗声斥道:“还不把娘扶回去,吵起来也不晓得劝一下,娘要是有啥损失可要怎么办?”
胡氏听了这话,将他不悦的眼神看在眼里,心里的火是蹭蹭的往上升,敢情到这份上,这死人是站在那小贱蹄子那边了,正想开口,邓老太又抢着开口了。
“怎么着,你骂我的好媳妇作甚?莫不成你还真上那狐媚子的当,睁眼瞎了你,净帮着个外人。”邓老太把眼一瞪,恨恨地瞪向秦如薇,道:“你说,你给我儿子灌了啥迷魂汤?你个丧门星,你个当姨娘命的货,你……”
不堪入耳的粗言秽语直窜耳朵,秦大牛那是忍无可忍,当下就想上前理论,秦如薇却一把拉着他。
“妹子,你放开我,这口气我咽不下。”秦大牛眼中火光熊熊地烧。
秦如薇摇摇头,左右看看,目光触及地上被踢倒的香炉时,一把抓起往邓老太那边顺风一泼,大声道:“小年夜,送灶王爷上天庭了,求灶王爷保佑我秦家斗米无忧咯,灶王爷上天咯!”
“啊,咳咳。”
“我的眼。”
“啊,你个贱人,杀人呐!”
邓老太本就睁大眼睛,这么一撒,香灰都进了她眼里去,当下都迷得睁不开了。
“娘!”邓富贵惊叫,先是震惊的看了秦如薇一眼,然后冲着目瞪口呆的胡氏喝道:“还愣着作什么,还不拿帕子去河里沾点水来。”
胡氏这才反应过来,忙的从怀里掏出帕子跑到河边。
“我的眼,我的眼,啊,你个黑心肝的破烂货,你竟敢泼老娘,你敢……”邓老太尖叫着嚎。
众人都纷纷看向秦如薇,心里暗惊,不得了了,这向来柔弱的姑娘是变成小辣椒了,就连顾氏都惊讶地看着自家小姑子,秦大牛则是担心得很。
“呀,邓家老太太这是咋的了?我送灶王爷上天,你老咋挡着路啊,还想跟灶王爷抢米食不成?”秦如薇装作这才看到邓老太他们一般,冷笑着刺了几句,走近她冷道:“我泼你是轻的,你若再冲我口吐污言,你信不信我能弄瞎你!”
庄楚然来到河边时,秦如薇这轻轻的一句,竟就这么窜进了耳朵,霎时震惊地看着那站在黄昏下的女子。
她身形瘦削,腰肢挺得笔直,两手搭在腹前,下巴微扬,明明只是着布衣钗裙,可庄楚然硬是觉得她浑身都充斥着不可高攀和轻视的傲气。
“里正来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又补了一句:“庄秀才也来了。”
秦如薇看过来,和庄楚然的眼睛对上,微愣,轻点了点头。
“这都过年了,大家乡里乡亲的,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的,何苦闹上这一出?”里正走近,皱着眉劝解。
“里正你来得正好,这个小贱人竟敢拿香灰撒我娘的眼,你快把这倒霉催的小贱人给撵出十里屯子去,别毁了咱们十里屯子的好风水。”邓福旺先人一步,大声告状。
庄楚然听得皱起眉,看了一眼邓福旺,没作声。
“你嘴巴给放干净点,有爷生没娘教,听说你还在学堂里念书,先生就教你这样骂人的之乎者也?”秦如薇冷下脸看着他,讥讽道:“一口一句小贱人,如此品行教养,粗野不堪,还想考功名?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