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里屯子,谁家娶了新妇,入门的头一年都会由老一辈的人给带着学供奉祖宗祠堂神灵的礼节,尤其是长媳,更是重要教导。所谓长子嫡孙,长媳在一家中可是十分重要的,日后老人要是没了或行动不便,这供奉神灵的事,自然会落在长媳身上,所以都会比较看重,也会着重教导各种礼仪。
邓富贵是邓家的长子,胡氏是长媳,邓老太带着教导也不为过,可偏偏两天前因着秦如薇,胡氏和邓富贵闹了别扭,使了小性子回了娘家,邓富贵更是被胡家人拧着好好‘教育’一番,好歹好着的赔礼才把胡氏给哄了回来。
这都要过年了,还闹这么一出,邓老太自然心里不悦,埋怨媳妇的同时,却是更恼怨秦如薇,认为她是罪魁祸首,害得自己家宅不宁,毁了邓家的安宁。又想起祠堂神牌倒了的祸事,这新仇旧恨一起来,那真真是很透了秦如薇。
这不,在河边两家供奉拜神的时候遇上了,心里有怨的邓老太就阴阳怪气的和其它妇人说起秦如薇的不是来,虽没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是在说谁。
若是顾氏是个软弱聪明的,或许充耳不闻装着听不见也就过去了,可偏偏顾氏是个泼辣不服输的,尤其是邓老太讽刺鄙夷的话里还涉及到她的子女,当下气不过就和她吵了起来。
这一吵可就闹开了场子了,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服输,邓老太有媳妇帮口,渐渐就占了上风,向来嘴皮子利落的顾氏急了,撸起袖子就和两人开战,演起了全武行。
秦如薇他们赶到的时候,两方的人已经被人拉开了,邓家离河边近,所以邓家人是最先到达的,都站在邓老太他们那一边,显得气势汹汹虎视眈眈。而反观顾氏,孤家寡人一个,发髻散乱的看上去好不可怜。
“孩他娘!”秦大牛一个箭步冲过去。
顾氏见自己的男人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她倒不像别的女人那般扑过去自己男人那边哭着要作主,而是像是撑腰的来了胆子也肥了,一个挺腰,双手成爪又向邓老太她们冲了过去,嚎嚷着:“你们邓家仗着人多欺负人,老娘活不了你们也别活了!”
本来两方离得不远,顾氏动作飞快,邓家人也不提防,仰着脸得意洋洋的邓老太一个不察,脸就被顾氏利落的抓了两条血痕。
邓老太嚎了一声,怒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老娘要被这骚货弄死了!”
顾氏连抓带扯的把邓老太的头发硬是给扯下了一撮来,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随着邓老太的怒骂,邓家人才反应过来。
“狗娘养的贱骨头,你敢打我娘,老子杀了你!”邓家的小儿邓福旺扬起拳头就向顾氏招呼,那瞪起的眼睛竖起的双眉,就像一头被惹毛了的牛犊子。
“你敢!”秦大牛先一步窜到顾氏跟前,紧紧的钳着他的手,怒瞪着眼。
秦大牛身材高大,又是因着长期劳作的缘故,肌肉十分发达,看着就吓人。邓福旺不过是半大的小子,又是老幺儿,平素就被邓老太百般宠着,哪里是秦大牛的对手,他就这么一唬,势就断了半截,手被钳得生痛,又跳又叫的喊痛。
秦大牛哼了一声,甩开他。
邓老太见小儿子被唬住了,登时心疼又恼火,见大儿子只是拉扯着自己,而不是教训那臊货,不由挣脱开,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哭起来:“不得好死啊,连老人都欺负,你们老秦家等着天收吧……”
“我呸!”顾氏往邓老太的脚边吐了一口痰,骂道:“满嘴狗粪的老蹄子,为老不尊,没脸没皮,说大话仔细闪了舌头,我秦家碍着你哪了?在那阴阳怪气的满嘴喷粪,污人清白,你才不得好死,你这老东西死了才要下地狱下油锅,千刀万剐,你们老邓家作下的阴德事,还想要欺负我秦家没人?我呸!”
这人都盼着自己死了上的天庭享福而不是下地狱受罪,上了年纪的人就更是念叨着日后死了能上天庭,也好福萌子孙后代,顾氏这样的诅咒是谁都听不得的,邓老太这样向来虔诚信菩萨的人就更听不得了,当下气得脸都白了。
“你你说什么?”邓老太气得唇都哆嗦了:“你,你敢咒我,你……”
“我咋不敢了我?大家伙作证,是不是你满嘴喷粪?老娘在这头奉神好好的,是不是你这老东西来挑事,说我家小姑钩引你家大小子,骂我家闺女小娼妇?灌了猪粪的狗嘴巴,说这种话也不怕断子绝孙。”顾氏也是气得不轻,恨不得上前去撕了邓老太。
作为一个母亲,听到别人作践的亲闺女,是谁都不允的,她养的好闺女,被个老太婆这么作骂,她如何能忍?
人群中嗡嗡的议论着,邓富贵听了这样的话马上看去站在一旁的秦如薇,眼神复杂,被一直注意着他的胡氏瞧着了,顿时恨得牙痒痒的。
秦如薇像是察觉到这视线,看过去,不过眨眼之间,就已经漠然的转过脸,皱起眉想着怎么停止这闹剧。
“老娘还说错了不成,你那骚蹄子小姑子品行不,良,我老邓家祖宗都不待见,休了她是轻的,她就该感恩戴德。可她倒好,竟敢使那狐媚子手段,害我儿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