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二男孩就手忙脚乱的帮着冯芳母女俩收拾。
其中一个男孩显然动作更笨拙,可眉宇间,却有一股似曾熟悉的自骄矜持……
二男孩儿告辞,冯芳送出去,久久不归。这让冯和老婆面面相觑,作声不得。没说的。
瞧瞧女儿那又兴奋又骄羞模样,一定是早恋啦!或者,至少是在朦朦胧胧,情窦初开……说呢?早说过,早引经据典,旁敲侧击提过,说过,可都给女儿一一拦了回来。
再提,是不是自讨没趣儿?
更加深二代人的隔阂?
在自己的专业和学术上,披荆斩棘,一路顺风的医学硕士和创作员,一时犯了难。
“哎你注意没有?”谢菁碰碰老公肩膀:“冯芳和右边那男孩,特别亲热,还有些撒娇,我早注意到了。”“你说的是瘦的还是胖的?”冯皱起眉头,自己就一直吃饭来着,哪知道谁是左是右?只是模模糊糊感觉,二男孩一个显瘦,一个略胖。
“所以,我断定冯芳一定是和右边那个男孩恋上了。”
创作员眼睛有些发亮:“左边那个,是打酱油的,电灯泡。”
“唉我问,是瘦是胖?”“没注意,我就注意到是左是右。”扑!女儿终于回来了,脸蛋儿红红的,眼睛亮亮的,一眼瞅到老爸老妈并肩坐在沙发上瞅着自己。扑嗤一下,乐啦!“如临大敌啊?没这样严重哦。拜托!别这样瞅着我好不好?”
谢菁严肃的指指对面的椅子。
“再怎样也得聊聊,我们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你才刚满十五哦。”
看来,女儿早有准备,不但大大方方的坐下,而且有问心答,相当配合。听得一直沉默不语的冯,暗自叫苦不迭。怎么?那个眉宇间有一股似曾熟悉自得骄矜持的瘦男孩,竟然是胡部的儿子?天下有这样巧的事么?
他打断了女儿。
“市组织部长姓胡的很多,他爸爸到底是正部还是副部,你弄清楚没有?”
“正部!”冯芳坚决的答到,想想,又在衣兜里摸摸捏捏。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自己先看看,然后递过来:“老爸你看嘛,上面印着哦。”冯接过,果然,上面印着:本市?市委组织部部长胡椒……
待女儿睡熟后,创作员扭开了老公的卧室门。
被惊醒的冯,感到了老婆极度的体温,有些有气无力。
“明晚行不行?实在是太累啦。”创作员却极度的亢奋,喘息到:“不行!我现在进入了状态。你得配合,告诉你吧。我正在构思的这部小说,主要写的是,一个美男子院长,面对二个年轻女下属的挑逗,如何拒绝和暧昧?还有,二美女下属呢,如何为此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所以,”
冯完全清醒了,生气地掰开老婆的双手。
“什么题材不可以写?偏写这个?你有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呢。”
亢奋中的创作员,力气大得惊人,冯竟然一时掰不开:“还有,冯芳和市组织部部长的儿子,暧昧上了。虽然早了点,但我觉得还行,毕竟是正部级呀。”冯一下掰开了她的双手,低吼到:“胡说!有你这样当妈的么?什么正部级?呸,我看就一堆臭不可闻的臭狗屎!”
“唉,你?哦,哈哈,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和人家胡部,发生了纠纷?对不对?”
当!当!当!“现在是,北京时间二点正!”
墙上的电子钟,发出了清脆的报时声。窗外,一轮暗月在天穹深处一动不动。一辆抛锚的卡车,在费力的起动着……轰!轰!轰!轰声如锤,叩打着沉睡的都市;夜,很静很静……
第二天上午的体检,进行得十分顺利。
副部们好像经过商量,。
一改昨下午的横蛮无理,对冯书记等主体检医师护士,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宛若一群顽劣调皮的孩子。被老师罚站和请家长后,在父亲的拳头下,母亲的唠叨中,暂时变得规规矩矩。
更奇怪的是,本己体检完毕的胡部,居然也前来逛逛,好像担心这群副部旧病复发,又招惹医生生气似的。冯书记主动招呼到:“胡部,你好,还是不放心么?”
胡部就打着哈哈。
“是不放心!这些副部们也和我一样,平时工作压力过大,一不注意就狂燥爆发,我是怕再给你们添麻烦哟。对了,冯呢?”
“门诊么。”
冯书记知道他的意思,声色不动。
“全部上千号人,不能只顾着体检么。”胡部点点头:“是啊,麻雀虽小,肝胆俱全!一院之长,光陷在这事务之中,不行么。我只想当面对他赔礼道歉,昨天我太不理智,太粗暴。唉唉。
有压力也不该这样宣泄么。基层工作的同志,比我们的压力更大更多么。”
冯书记拿起几瓶纯净水看看。
转身朝里间走,一面回头到。
“胡部,冯的院长办在外,从那边拐个弯儿就到。谢谢,我进去啦。”扑,关上了沉重的橡胶垫防嘈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