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抽出长剑，在半空形成一道弧线，像是把空气劈成两半。
“你知道这柄剑有多重吧？”
段景若点头。
这柄剑很沉，他拿起它也很吃力，但在杜凡手中，似乎很轻。
拿重剑的人他见得多了，可他一直都不明白，除了劈下去那一瞬让对方接得很吃力以外，他想不到任何好处。
甚至他认为有很多坏处。
例如费力，光是拿起它就已经耗去很多体力，这对长战没半点好处。
所以他的剑很轻，就像一张木凳一样轻。
杜凡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但没有解释。
“风如剑法重灵活。元风兄和嫂夫人年幼时体弱，便无人看重他们是否会武，所以和你一样，他们习惯用很轻的剑。在外人看来，这套剑法用轻剑恰到好处，但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第十三重必须用重剑，这是风如剑法的死穴。知道为什么吗？”
段景若拼命回想起父母留下的笔记，并没有找到答案。
“这个死穴并没有记下，一旦被外人得知，就会是一个致命点。”
看着段景若认真的神情，杜凡心生安慰。
“你好好想想风如剑法的剑诀。”
前八重没有剑诀，只有招式。
剑若云风
御剑飞环
点剑成寒
龙舞剑冲
剑动如山
百剑落雨
人剑合一
“十三重，剑动如山，难道是指剑要像山一样重，打在对方身上？”
杜凡满意点头。
段景若有些愕然。
换作以前，他绝对想不到这个答案。
他从没见过父母用重剑。
“若是要使出这样的力量，就只能用重剑，轻剑速度再快，只是速度，完全无法替代重剑的优势。”
段景若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失落。
若是单出这一重，他只要拿得起和用得起重剑就好。
但对战的时候，什么打法都出了，总不能单为了出那一招换一柄剑吧。
杜凡脸色有些难看，“这个问题，我们三人研究多年，始终不能解决，我之所以也教你用重剑，是想让你知道，使重剑的感觉是怎么样，说不定日后你能解决这个问题。”
段景若没有反驳他的话，但心里清楚，连一等一的剑术高手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凭什么解决得了。
“杜……”看着杜凡瞪着他的双眼，立即把话吞了回去，“师父，我是先学轻剑还是重剑？”
“当然是重剑，不过是些基础罢了。”
杜凡站远了些，但声音没有放大，怕引来其他人。
那样一来，他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说话。
“看好了。”
一扫，一劈，一砍，一点，每一招都显得无处可破，若是拆分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沉重，让人觉得这似乎只有杜凡这样用惯重剑的高手才使得出来。但连贯起来，却显得格外流畅，甚至不亚于轻剑的灵活。
每一剑，都像是把空气切开，明明没有使出半点内力，却让人觉得使剑者被包在一个强大的漩涡当中，靠近一步都会被击伤。
段景若完全惊呆了眼。
他见过父母在他面前使剑，但没见过第十三重。
杜凡停了剑，段景若还是沉浸在刚才的剑法当中，许多未能回过神来。
“看懂了吗？”
“嗯。”
杜凡明显不信，又问了一次，“你真的看懂了？”
“嗯。”
“你真的看懂了？”
段景若并没有不耐烦，只是感到奇怪，“看懂了，有什么问题吗？”
杜凡并没有解释，甚至有些不服气地喃喃自语，“我当年练了十天都看得懂，你怎么看一次就懂了？”
“师父？”
“夜了，回去歇息了。”
“哦。”
这一晚，过得很平静。
或许说，接下来的三天，江城都过得平静。
对修炼者来说，清晨的时光总是最好的，没有白日里的喧嚣，没有夜里过于宁静的寒意，只有一缕柔和的阳光映在修炼者身上，让人心里有了种安心。
段景若的伤势已经痊愈，肩骨虽然有些痛，却不碍于动武。
此刻他正在一片竹林里，身影在竹子之间穿梭，明明显得瘦小，却让人感到格外有力。
杜凡昨夜宿醉，还在房里呼呼大睡。
莫大的竹林只有他一人。
他看得懂第十三重，却还不会用重剑，明明同一个动作，换了重剑却连一个初学者都不如。
他现在只是在练习第二重。
每一招都显得格外熟练，练了半个时辰，却没有落下半片竹叶，没有在竹子上刻下剑痕。
昨日一天下来，他已经完全熟练了第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