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灿就把娘儿俩生活贫苦,全靠他进山打柴养活老娘,赶上这几天连天大雪,他娘又饿又急得了病,没钱抓药才砍了人家树的事从头说了一遍,伍云召听完点了点头。
朱灿又说:“候爷我跟您说,我砍树不是白砍,过年我有了钱,再买八棵松树给人家还上不就完了吗!我说到做到,您就放心吧。我的话说完了,官司就算打完了,我还得回家给我娘熬二煎药去呢!”
说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衙役们过来赶紧把他拉住:“你怎么走了?侯爷还没审完呢,你怎么这样随随便便的,跪下跪下!”
朱灿说:“打官司还这么麻烦,要知道这么罗嗦我还真不来呢!”
伍云召说:“朱灿,你没钱抓药就砍人家树,你和人家商量了吗?”
“商量?这事还用商量什么,我砍松树合乎道理,没道理的事我不能办。”
伍云召说:“你砍了人家的树,你还有什么道理?”
朱灿说:“嘿,可惜您这么大的南阳侯连这么点儿道理都不知道,您做侯爷的还没我这个打柴的学问大呢!”
两旁的衙役一听,这朱灿怎么敢跟侯爷项嘴,这是犯上,喊道:“朱灿大胆,你这是以小犯上!”
伍云召一摆手说:“我不怪他,你们不要吓唬他。朱灿我问你,我怎么没你的学问大呢?”
朱灿说:“人人都是父母所养,可父母跟父母不一样,我父母是种地的,您的父亲谁都知道是忠孝王。你们家是一座大王府,只要您爹您娘喊一声:来人哪!底下噢的一声就得来十几个人伺候。要是您爹您娘有了病,多少位好大夫围着给看,要吃什么药就有什么药,用不着您南阳侯着急。我就不行啦,下了几天大雪,我打不了柴,我家连隔夜粮都没有。我娘要喊一声:来人哪,谁来呀?要账的来。我娘又饿又急,病了,我这做儿子的能不去请大夫吗?开了药方子我能不抓药?抓药没钱,不能眼看着我娘死了我不管,我娘要是死了,上哪儿找我娘去?您说我不砍松树怎么给我娘抓药?松树砍了将来我能赔,我娘要是死了谁赔呀?”
众衙役听完这席话,就见南阳侯眼泪在眼圈里转。
朱灿说:“侯爷,您说我说的有理没理?”
伍云召说:“有理。朱灿,你先往下跪!”
朱灿说:“侯爷,您得快点儿审,我还得给我娘熬那二煎呢!”
衙役们有的小声直嘀咕:“还没见过朱灿这样打官司的。”
“可不是,这是侯爷审他吗?他给侯爷审了。”
伍云召又吩咐:“带三合堂药铺掌柜的!”衙役们忙叫沈掌柜往上跪。伍云召问:“你是三合堂药铺掌柜吗?”
“正是。”
“你姓什么?”
“我姓沈。”
“你这个药铺经营多少年了?”
“回侯爷,传到我这儿已经四辈儿了。”
“我问你朱灿用松树换药可是你经手办的?”
“是我经手办的。回侯爷,我想在后院盖个堆房,正需要木料,所以我就换了。”
伍云召问王二:“那八棵松树能卖多少钱?”
王二说:“回侯爷,能卖十五两银子。”
伍云召又问朱灿。“朱灿,你抓药需用多少银子?”
“回侯爷,药钱是二两四钱银子!”
伍云召一听,不由得气往上撞,一拍惊堂木:“大胆的沈掌柜,二两四钱银子的药钱,你为何收十五两的钱?”
沈掌柜连忙磕头:“侯爷,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伍云召说:“你既知有罪,你是认打,还是认罚?”
“认打怎么说?”
“要认打,你戴一面枷,在三合堂药铺门前连跪三个月,门口张贴告示,述说你贪便宜的过恶。”
沈掌柜又急忙磕头:“侯爷,那么一来我还有脸见人吗?您开恩吧,我要认罚怎么说?”
“认罚好说,朱灿他娘有病,从今天起再吃你的药不许你收他药钱!”
沈掌柜又连忙磕头:“侯爷,行了,行了,我认罚!”
朱灿也听得高兴起来:“沈掌柜,我娘再吃药我可还找你去!”
沈掌柜说:“朱爷,您去您去,不管人参、鹿茸、马宝、麝香,用什么有什么,我祝愿您老娘四季平安!”
伍云召说:“来人,带沈掌柜下去,具结画押!”
有人把沈掌柜带下堂去。伍云召又叫王二:“王二,你要是买八棵松树苗,连种带养需用银多少?”
“得二十两银子。”
伍云召吩咐:“取白银五十两。”
有人把银子取来,交给王二。
伍云召说:“你拿这五十两银子买树去吧!”
王二说:“侯爷,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伍云召说:“剩下的赏给你啦!”
王二称谢,高兴而去。伍云召又叫朱灿:“朱灿,我想从今往后你不要进山打柴了,你做个小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