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煽风点火,不希望阿拉善部族的人们都平和地生活下去。
阿拉善其格抱着紫萱,眼泪一刻都没有停过。紫萱也知道了这个现在看起来仍然十分遥远的的结局,她想知道平措老爷爷是依据什么对自己下了这样的诊断结果的呢?难道就因为自己吃药以后七窍流血吗?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前世的宫廷剧自己看了不止一部,各种阴谋诡计其实都没有多大的深度,只要观众有一双透过表象看本质的眼睛,就能在看过第一集的时候就能把整部戏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么,自己中毒的表象是什么,本质是什么?那么自己中毒却要在十二年后再死亡的表象是什么,本质是什么?
当然,也有可能,一切都是自己因为看电视看的多了,有一些胡思乱想。虽然自己还不到一岁,只是,告诉一个人死亡的日期,总会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紫萱幼小的心灵凌乱了,奔溃了。
不带这么玩的,我还没有学会走路,没有学会说话,怎么就要告诉我十二年后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了呢?
阿拉善乌则蹲在毡房外面的草地上打磨着自己的石刀,其实已经很锋利了,其格却张不开劝说的嘴来。
娜仁说,让乌则磨吧,也许这是七岁的乌则最好的发泄途径了。
乌则把刀插到自己的腰间,和雪狼王一左一右守护在其格的毡房门口,从今天开始,除了其格和祖母,谁都别想再见到自己的妹妹了。只要有人敢闯进这件毡房内,乌则腰上的石刀一定会扎透他的胸膛。
紫萱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整日里躺在摇摇床上,或者其格的怀里,或者祖母的怀里,一动不动。
紫萱的心里一直在叫苦,我已经刚刚死过一次了好不好。我不能死,我死了大嘴怎么办,它一只狗形单影只,在这个陌生又落后的年代里怎么生活的下去。
一整天没有吃一口东西了,其格慌了心神,娜仁也十分焦急。
巫医阿拉善平措老爷爷又出现在其格的毡房里,摸额头、看舌头、号脉象、问屎尿,一切流程都过了一遍,老平措还是摸不着头脑。
可是悠忽间他突然注意到了紫萱若有所思的目光在看着自己。老平措一时间不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要所有人都出去,并让族长的内卫守在站房外,十几步之内不许人接近。
老平措虽然认为自己的突发奇想有一些荒唐,但是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是真的荒唐呢?
巫医平措静静地和不足三个月的紫萱对视着,平措说:“如果你能听得到,并能听懂我说的话,可以眨一下眼睛。”
紫萱的心里一时纠结起来,谁知道这个老家伙是好是坏,谁知道他突发奇想要和自己交流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冒失地和对方交流,而引来杀身之祸。这个杀身之祸太简单了,平措是巫医,他脚下的箱子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
紫萱犹豫着……
平措仿佛成了紫萱此刻肚子里的蛔虫,抚着自己雪白的山羊胡子,点着头说:“我叫阿拉善平措,和你的祖母同一天出生在轮尔贝草原上。我的阿爹是你祖母阿爹的弟弟,现在你明白我和你祖母之间的关系了吧!”
平措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就算整个轮尔贝草原上的人都背叛了你的祖母,你的平措老爷爷也会站在你祖母的身边,支持她。”
然后,紫萱其实也不想放过这个可以和一个正常人,抑或是一个拥有岁月赐予了无限智慧的老人交流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了,恐怕只能等待到自己能说话的那一天了。
阿拉善平措的话音都没有落,他看到了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那曲乌央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
阿拉善平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手背狠狠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集中注意力看着紫萱的眼睛说:“如果你能听得懂平措老爷爷的话,就眨一下眼睛。”
这一下,平措老人,再也不会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了。
紫萱缓缓地闭上自己的眼睛,然后又刻意缓缓地睁开,亮闪闪的眼睛闪烁着婴孩不应该有的眼神。
如果不是平措老人家手扶着身边的案桌,早一头杵到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