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师兄，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聂天扬走近了人群正前方的苏秦，看样子像是想为来迟说声抱歉，众人没有过多的在意，可能是所有人都觉得以聂天扬的性格很容易得到谅解。
聂天扬压低了声音。
“你很不开心？”
“废话，要不你试试，做大长老的首徒，什么破事都要我领头，这一次更是要去见掌门，想想都紧张死了。”
“没事，你看起来很帅，掌门会很喜欢你的。”
“……”
“不碍事，反正时间还有一点。”
苏秦总是能笑的很有距离感，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个人可以对你有最起码的尊重，但是绝对不会和你过分的亲近。
众人一笑，苏秦可不就是这样么，大度，不拘小节，即使你有错，他也不可能真的责备。
苏秦压低了声音。
“你那个师兄可真不怎么样，刚刚我问他你怎么没来，他和我说你和师父住在一起，他不知道，想想就觉得酸，还暗示我别多管闲事，哈哈，看起来你很不受他待见啊。”
“哎……我这个大师兄真是给我丢人，这样的家丑都敢外扬。”
“可不是嘛，师父那么喜欢我，他作为大弟子能看的上我才奇怪呢。”
“哈哈，真想知道他如果知道你我关系这么好，他的脸色会难看成什么样子。”苏秦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莫轩。
“已经很难看了。”聂天扬轻笑，随即声音抬高了一些：“苏师兄，来的路上我见到高长老了。”
“怎么样，开心吗。”
“真想抱你，雪中送碳啊。”
“这一大早我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一想到掌门会对我问东问西，我还要背负一个释霞峰脸面的身份，我就难过的要命。”
“别夸张了，我知道你对付这个最在行了。”
“哦？是这样？看来此次前去指剑峰，应该是由高长老带领，多谢师弟的提醒，看样子我要轻松不少了。”
苏秦点了点头，忽然将目光放远了，像是看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紧。
紧跟着他在牙缝中挤出一句：“他来了。”
听到这三个字，聂天扬身躯一震。
“聂天扬！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就这样去见掌门吗？”
一道声音从聂天扬的身后传来，嗓音雄浑，地面像是都跟着震了一下，所有人不由得一颤。
山阶的上方，出现了一道枯瘦的身影，那身影呈暗灰色，靠近头部的地方有一片灰白，人出现的时候，仿佛连天空都跟着一暗，人们望向山阶的眼睛上，眼皮也跟着发沉。
“高师叔。”
山道上众多的声音齐齐的呼喊，弯腰齐拜的瞬间将眼神都看向了聂天扬，从高师叔的语气当中，众人听出了一种浓浓的责备，而据他们所知，高长老这个样子的时候，他口中出现的人便要倒霉了。
众人口中的高长老名为高重明，是释霞峰的第二长老，脾气极为火爆，是释霞峰里最为苛刻严格的师父，传说中一个眼神，就能让弟子小腿抽筋的可怕人物。
高重明有一张很长也很窄的马脸，脸上的颧骨很高，颧骨之下脸颊的两侧微微有些凹陷，他的胡子和眉毛全部都灰白了，将脸部遮盖了大半，令人很难看出他的全貌，看出他脸上的表情是喜是悲。
不过这在弟子们看来并不重要，因为高重明在大多数的时间里都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愤怒。
没有人知道他的气从何来，只知道他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生气都是一个模样，让人脑后生风，即便是与己无关，看到他训斥别人的样子，都会感到害怕。
众人如此心机般的留意聂天扬的每一个回应，除了这是一场众所期待的交锋，还有更深一层的戏份，聂天扬是娄墨墨的弟子，而高重明与娄墨墨的恩怨，已经有了比他们年纪都要大的年头了。
空气里早就弥漫了硝烟的味道，众人在起身后不知不觉间凝住了呼吸，在他们的印象里，似乎见到聂天扬被高重明斥责，还是头一次。
高重明缓缓的向着聂天扬所在的方向走去，身上的气息像是锁死了聂天扬能躲避的位置。
蓦然的，聂天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漆黑的两道眉在白皙的脸色中泾渭分明，显得英气十足，但现下里却有那么一丝厌恶，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苏秦在一旁看的分明，眼神窜动的频率在高重明接近的过程中越来越缓。
“怎么办。”
苏秦在心底叫苦，他和别人一样知道聂天扬的师父与高重明的矛盾，但他比别人更清楚，聂天扬即便真的有错，为了师父的脸面，他也不会向高重明低头的。
“事出有因，我会亲自向掌门解释。”
“解释？你以为解释就能解决一切了吗？你可曾考虑过释霞峰的脸面，可否会因你一句解释而不受影响？”
高重明走的愈发近了，阴沉的脸色像是要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