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渡盯着紫袍人,云兽之境蓄势待发,眼前形势一旦有所变化,他就要御风而去,一遁万里。因为这些人的确很强很危险,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尊尊人形怪兽。
紫袍人望着戒律堂的中年男子道:“其实,就算是把你们全部杀了也未尝不可,因为根本不会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后果。但上面有话传来说,时值大喜之日,不宜妄动杀机。所以,你们可以滚了!”
中年男子目光阴沉,胸口起伏不定。但在瞬息后,转身就走,消失在重重飞檐间。城主级巅峰的修为在戒律堂里是最顶尖的存在,放眼西荒也是顶级的高手,却选择一言不发退去,这让人觉得很诡异!
李羽渡的思绪里掠过进入古帝城后的所有经历,很快在脑海中梳理出一幅清晰却不明了的脉络:
古帝城里暗流涌动,看似是南天龙宫一家执掌之地,实际却并非如此;戒律堂属于南天龙宫却对太子孟君临毫无敬畏,这只能说明戒律堂的力量在不断膨胀并渐趋不受控制,而且接近了与南天龙宫对抗的程度;此外,神秘莫测的黑石塔号称是禁魔僧的俗世力量,拥有滔天权力,与戒律堂水火不容。那么修为并不算强大的普通修士孟庆为什么会成为黑石塔必杀的目标!
一时间,李羽渡神魂中有万千念头转过。他选择出手强杀孟庆有很多原因,虐杀凡人实际上只是最浅显的理由。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那份关于医道高手的消息,这份消息需要用孟庆的死亡来换取!按照李羽渡如今的性情,即使孟庆没有虐杀凡人准备伏击于他,他也会千方百计找到一个顺心意的理由,然后将其斩杀!
行走天下,哪有正邪之分?唯有顺心顺意而已!
除此之外,他也很好奇这个杀人交易背后的缘由。紫袍人恭敬而谦逊,对李羽渡道:“大人!塔主交代孟庆一死,就请您前往黑石塔顶一会。”
然后,十二位紫袍祭司就悄然退去,消失在李羽渡眼前,仿佛从未出现。只有眼前的几具尸体和浓烈的血腥气息清楚的告诉李羽渡:他完成了交易的内容,他将得到一个珍贵无比的信息。
……
……
星光点点,洒落在天地间。
李羽渡站在黑石塔顶那片空旷冷寂的露天平台,平台中央那个庞大的青铜祭台依然散发着古朴玄妙的气息。祭台中心盘坐着那夜曾见过一次的白衣女子。她全身覆盖着白色的棉袍,露出了一双如同星辰般深邃的眼睛,目光穿过夜色下的残缺阴云,注视着浩瀚星空的明月星辰,时而颦眉时而舒展。
“想必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让你去杀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你可能更加好奇,黑石塔与禁魔僧的关系!”白衣女子注视着李羽渡,洞若观火。
“如今人我已经杀了!其实我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李羽渡目光灼热。
“不知道是关心则乱?还是少年轻浮,居然这般沉不住气!看来那位姑娘在你心里分量很重啊。不过自古情一一爱皆虚幻,作为第六代禁魔僧,你的眼界不能放在一个姑娘身上!”
李羽渡看着白衣女子微笑道:“自古情一一爱皆虚幻!这句话是你自己想出的吧,你日夜独居于千丈高塔,修行天地造化、窥测大道气机,却唯独没有沾惹这红尘俗世。那你又怎么能知道这世间情一一爱与情意的区别!”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沾惹这红尘俗世?且不说这,既然你杀了孟庆,那我就兑现承诺,给你一条你最希望得到的消息。”一封暗黄色的信笺凭空出现,缓缓落在李羽渡身前,信笺上有十余道火印,证明了它从未被打开过。
李羽渡顿时喜形于色,剑眉一扬道:“如此,多谢了!”
白衣女子道:“谁让你是第六代禁魔僧呢?你说,如果我把你也杀了,黑石塔的权力是否尽归于我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命令我、指挥我!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构思。”
李羽渡凝视着白衣女子道:“你要是有这样的心思,恐怕当我走进古帝城时,就已经死了!又何须等到我念出那段法诀?又怎么会有之后的交易?孟庆很容易杀死,任何一个紫袍人都可以完成,为什么让我去?”
白衣女子幽幽叹息道:“因为你才是禁魔僧啊!”
……
……
在过去的一千年里,有四位圣佛出现,临死之前自称为禁魔僧。
这四位圣佛神通广大、性情淳朴、精通佛义。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关于禁地的零散信息,这也让魔鬼高原深处的吸引力已在千年的时间里积累到了巅峰。四位圣佛相继行走天下,如一道光芒横亘天地之间;但没有人知道,在他们走过的很多地方,都竖立起了穿入云霄的黑石塔,其中最古老、最早出现的就是古帝城的黑石塔。
没有人知道黑石塔有什么意义?就连古帝城的掌控者南天龙宫也讳莫如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漫长的岁月里,黑石塔就像是一道孤独的风景线,始终沉寂,偶尔可见有紫袍祭司出入其间,也被人视为研修佛法的隐士。总之,没有人把黑石塔视为一个宗门。
而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