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夏初的天气,对于南方地区来说是最好的季节。处处可见盛开的巨大花朵与繁荣生长的绿树。整个古帝城都陷入了这种夏日的清香里,骤然来袭的暴雨将青石板街道冲刷的一尘不染。
这是凡人的天堂,也是修士的天堂。
在孟君临的陪伴下,妖后青花每天打扮成浊世贵公子,带着李出岫四处招摇,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威震妖域的一方霸主,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悠闲的生活。
妖后青花在尽情享受,但李羽渡已经消失两天了。
……
……
因为李羽渡要杀人,杀人前必须要给自己一个理由。是的,他修的杀戮道,但也是顺心意。一旦道心有损,修为立刻止步不前。白衣女子的条件其实有很多意义,想要顺心顺意的杀人,自然就需要一个理由。比如,他该死!
但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该死!
孟庆是南天龙宫一脉的偏远弟子,但在近年来凭借优秀的资质已然成为孟家的核心子弟,不超过三十岁的年龄触摸到序列界限,的确也配得上如今的位置。
孟庆还有一个身份,戒律堂的成员。这个身份在整个南部平原都是极其可怕的存在,代表着杀戮与惩罚,也是南方世界秩序的维护者,是凡人和修士之间的那根实质性的线。从某种意义说,他们代表正义与秩序。
而李羽渡要杀的人就是他!
千百年里积累出来的赫赫凶名,以及南天龙宫的卓然实力。使得戒律堂有点无所事事,也让孟庆感到很无聊。下午,他走出那个让无数修士心惊胆战的黑色小院,望着天际依然明亮的阳光,眯起了眼,不知道是厌恶还是享受。然后走进附近一条街道的面馆里,再然后就消失了。
李羽渡微微吃惊,他应该不会发现有人在跟着他,那么他去了哪里?这个看似平凡却并不平凡的孟姓修士真的很不一般,似乎拥有很多秘密,但就是不知道这些秘密会让他生还是会让他死。
李羽渡从街头缓缓而来,走进这家面馆。
面馆简单整洁,空气里弥漫着热乎乎的面条味道。但是没有一个人,这让李羽渡心中微沉,孟庆来这里做了什么?
忽然间,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从后院传来。李羽渡面无表情,缓缓向后院走去,每走一步,那道血腥就浓烈一分。这让他更加疑惑:“黑石塔来历神秘,而此人不过区区一名戒律堂子弟,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恩怨?”
跨过最后一道门,就是后院。
血腥冲天而起,仿佛在那扇门后就是一片尸山血海。
……
……
眼前一幕极惨!
极惨!
地上躺着三具尸体,衣衫简陋分明是店小二之流;还有一人被长矛死死钉在砖墙之上,漆黑的长矛穿胸而过,深深刺进墙体;露出了漆黑残酷的光泽。这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人已经被千刀万剐,眼睛被剜去、口鼻舌被切除、手足四肢被切碎,碎而不断的血肉在空气如藕丝般牵连摇晃;身体的无数地方被剐去血肉露出森森白骨。纵然是这样,这个人的脏腑依然完整,没有受到一丝损害,所以他还活着!要活着体验这种痛苦!
这个依然活着的人应该有五十岁了,胸前挂有围裙,发髻间有白面。很显然,他就是面馆的老板!
李羽渡很震惊,他从未见过如此酷烈的杀人手段。但更让他震惊的是,眼前的惨烈没有让他心生一丝悲悯,或者说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就如同,他应该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面馆老板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却无时无刻不感受着那种极致的痛苦。
鲜血滴答滴答,流淌满地。
李羽渡叹了一声,指尖元力化为长剑,深深刺入那人的心脏!既然回天乏术,那就终结了这痛苦吧!他们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李羽渡的神念中只觉得,这与黑石塔、以及孟庆大有关系!
……
……
有声音娓娓传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胆敢在我戒律堂眼皮下杀人了。”
声音来自于远处的房顶。此刻夕阳西沉,面馆附近的宅院房顶忽然之间就出现了很多人,像一只只孤鹰盘踞在天际,只等利爪张开,刺入猎物的骨骼然后撕裂。
说话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相貌清矍,如同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而站在他身边的正是李羽渡观察了两天的孟庆,走进这家面馆然后消失了的孟庆。他笑容诡异,望着李羽渡露出了一阵讥讽之色。
“人不是我杀的。”李羽渡眯起眼睛,身边血腥冲天。
孟庆厉声道:“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
李羽渡盯着孟庆缓缓道:“这两天我一直在寻找杀你的理由,可能,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你为什么要杀这些人?栽赃,然后以戒律堂的力量置我于死地?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谁?有没有胆量回答这几个问题?”
孟庆沉吟片刻道:“当你出现在戒律堂附近时,我就知道了你的来历。你与孟君临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