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已渐渐散去,今日想必天气不错。
苏雁坐在山顶一处破败的山神庙中,注视着晨曦。他面前的火堆早已熄灭,冒着一缕缕白烟,苏雁冥思苦想着,但觉昨晚之事便如那徐徐飘散的白烟般无可捉摸。
“我在江湖上并无仇人对头,到底是谁在跟我过不去呢?凶手费尽心机,兜这么大个圈子就为了陷害我,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嘴上虽对章央年说得轻松,心中何曾不知此事蹊跷。细究下来,也怪他成名突然,对于江湖人来说,凭空冒出这么个武功奇高的不知来历的怪人,本就是摸不着头脑的奇闻了,此时再有人趁机陷害他,一副证据确凿、案情坐实的状况,若有人不信恐怕才是奇事。
“罢罢!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多这一桩破事又算什么?”苏雁终于决定不去想它了,先打个盹儿也好,毕竟一宿未眠了。刚闭上眼,他妻子的音容相貌却又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心中瞬间填满了温柔,同时伴随的还有心痛!
“苏雁,你个贱人、淫贼,有种放我下来!姑奶奶跟你拼了……”上官姿的叫骂声突然在山神庙后面响起,那极尖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苏雁的耳膜了。
“啊!我却把这女人给搞忘了……”苏雁一愣回过神,一时睡意全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往庙后走去。只见被吊在庙后屋檐下的梁上的上官姿正瑟瑟发着抖,人随着山顶凛冽疾风,慢慢晃荡。她全身藤蔓缠身,五花大绑的被捆了个结实,丝毫不能动弹,形体姿势显得极是狼狈不雅。
原来昨晚苏雁点了上官姿的穴道,掳着她在山中一阵乱走,他自然真不是要非礼这个蛇蝎美人儿,不过只想吓唬吓唬她,出出气而已。不想黑夜里雨狂风急,带着这个女人,反成了大累赘。
好不容易寻到了这个破庙,才一将上官姿穴道解开,这凶猛的娘们就噼里啪啦地骂了起来,声音又尖又利。苏雁被淋了个落汤鸡,正值气头上,大怒下一发狠,便将这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的美人点了哑穴,用藤蔓捆绑起来,吊在了房梁上。
而后,苏雁坐在庙里心乱如麻,一会儿想想走失的妻子、一会儿又想想真正的杀人凶手,竟把上官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直至此时天空破晓,上官姿哑穴自解开口骂人,苏雁方才想起屋后还有这么个母老虎。
苏雁慢悠悠踱到上官姿身旁,见她脸上的浓妆早被昨晚的雨水冲去,吹了一夜寒风,素颜苍白,嘴唇被冻得乌紫,一双美目也失去了往日风采;不过即便如此,仍掩不住上官姿的秀色,反更增其平时没有的柔弱之美。苏雁不由心头软了,想倘若不是她内功深厚,恐怕这一夜已被冻得一命呜呼了。
上官姿本骂不绝口,见苏雁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只道他起了色心,怒道:“你、你个小畜生,杀我亲人、百般作贱于我,此刻竟还有色心来欺辱你姑奶奶!”
“我早说过了,我没有杀你的妹妹,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苏雁可没有‘肚里能撑船’的肚量。”苏雁几声冷笑,说道,“想必再过半个时辰,封存你内力的穴道也会自解了,在下就少陪了。”言讫,拾起一颗石子飞出削断了系在梁上吊着上官姿的藤蔓,飘然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