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郎只有二十出头,可他老娘却将近六十岁了。
老人家满头花发,皱纹苍苍,想必是老来得子,生的黄玉郎。
脓疮生在小腿上,有硬币那么大,微微凸起,里面鼓着黄浓。
我们进去的时候,满屋都散发着一阵刺鼻的恶臭气味,让人闻之直欲作呕!
老人家躺在床上,嘴里痛楚地哀嚎着,急得丫鬟佣人一个个也是束手无策!
见娘亲痛苦如斯,黄玉郎“扑通”一声跪在床前,道:“娘,孩儿不孝,让您老受苦了!”
老人家挣扎着转过身来,摸着儿子的头道:“你军务那么忙,怎么又回来了?”
黄玉郎指着我道:“孩儿又给您找了位先生,听说很有些本事,肯定能治好娘的病!”
老人家却是叹息着不说话,想必类似的话,她已经听了不止一遍!
之前在后面园林,我已经找到了导致老人家腿生脓疮的原因,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问题就出在竹林那口井水里。
虽然找到了原因,我却不能处理得太快,免得黄玉郎觉得事情太过容易,事后反悔。
可是,老人家这个样子的确是受罪!
为了减轻老人家的痛苦,也为了避免让黄玉郎误以为我是个骗子,我对卫兵道:“你们去锅屋弄点灰烬来,另外再找一些罗蛛网。”
见卫兵看向自己,黄玉郎气道:“看我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
不一刻,灰烬和罗蛛网来了。
我捏了些灰烬,撒在老人家的脓疮上,然后用罗蛛网绕腿缠了一圈。
当时,老人家的眉头就舒展开来,惊奇地看着我,道:“咦,还真不疼了!”
“娘,不疼了?”黄玉郎大喜过望。
“不疼了不疼了”老人家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向我道,“这位小先生年纪不大,倒是有些真本事,与之前那些所谓名医,都不太一样呢!玉郎,你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孩儿知道!”黄玉郎又嘘寒问暖半天,这才与我们一起出来。
到了外面,黄玉郎握着我的双手,一脸激动道:“先生,玉郎之前多有冒犯!”
我摆摆手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刚刚只是暂时压住了老人家的病痛,想要除根,还得费一番周折!”
黄玉郎忙命人收拾房间,道:“还请先生继续施展妙手!暂时阿纯、阿牛姐弟,就与先生一道,先住在寒舍,大帅那里,我去说!”
“好!”我欣慰地看了阿纯姐弟一眼,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如此在黄府,一住就是三天。
每天早上,我都会去看一眼老人家,帮她稳住病势,但除此之外,却也不做太多。
到了第四天,风向变了,天阴沉沉的,也不知是要下雨还是下雪。
天气一变,老人家的脓疮又开始疼了起来!
这几天,黄玉郎不知在忙些什么,连人影都看不见。
直到晚上,黄玉郎才匆匆找到我,见面就道:“大帅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就说阿纯姐弟逃难去了外地。只要家母病好,我就会以缉拿阿纯姐弟为由,把他们送离鹅城!”
怪不得三天没有踪影,原来黄玉郎是做这事去了!
黄玉郎如此诚意,我再拖拖拉拉下去,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于是当下,我就叫人准备黄纸、墨绳、铜钱和桃木剑,最后道:“黄副官,最后还有一事相求!”
黄玉郎道:“林先生请说,只要黄某能办到!”
我指着自己的断腿道:“今晚过后,能不能派一辆马车,把我送去离水城?”
“离水城?”黄玉郎眉头一皱,道,“实不相瞒,自此向南,战况甚乱!离水城距此尚有数百里,我只怕一路上未必会那么顺利啊!”
黄玉郎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了许多。
就像很多时候,我们求人办事。
如果一上来,对方就满口应承,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那这事儿多半没有影子,因为对方只是当时随口那么一说!
如果对方有所顾虑,恰恰说明是周全考虑了的,这样多半反倒能够成事!
于是我道:“只要一辆马车、一个车夫足矣,其他的就听天由命了!”
“那好!”黄玉郎道,“既然先生不怕,到时候我就多派几个人,尽量走乡下小路。”
条件讲好了,接下来就是办正事了。
人不需要太多,太多反而会打草惊蛇,惊动了水井里面那东西。
当下,黄玉郎与阿牛亲自抬着我,另外还有不放心的阿纯,四人带上东西,悄悄来到堂屋后面的园林。
到了水井前,我先是用桃木剑在井口画了个圈圈,防止里面那东西受到惊吓逃跑。
画完圈圈,我用铜钱帮三人开了天眼,然后把墨绳交给黄玉郎,道:“把绳子绕着井口系个扣,你和阿牛一人拉上一端。一旦里面那东西上来了,你们就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