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来到医馆门口停下,锣鼓唢呐声依旧喧嚣鼎沸。
我坐在油灯后,手持桃木剑,只等黄副官进来,便会当先将他制服!
其实,要对付一个黄副官,我自忖应该没有大问题,真正让我担心的是,一旦曹大帅派重兵过来,那就不好抵挡了
“阿纯姑娘,黄某奉大帅之命,前来迎亲。”
我抬头一看,只见门口走来个英姿不凡的年轻将军。
这个黄玉郎,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魁梧,举止不俗,一脸正气,不怒自威,只是他的眉心却有一道黑气!
本来都要念咒语了,但随即,我就改变了主意!
看黄玉郎副官这副气色,他应该是遇上了脏东西,如果能以此要挟,迫使他反戈曹大帅,或许阿纯姐弟两人,才会彻底解脱。
只是,仅凭一面,我也不能看出来黄玉郎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最好是旁敲侧击,引得他自己说出来才好。
想到此处,我朗声道:“黄副官别来无恙?”
黄玉郎这才注意到坐在地上的我,皱了皱眉道:“你是”
我故作高深道:“不必问我是谁,我是来帮你化解危难的。”
“化解危难?”黄玉郎冷哼一声,道,“牛神蛇鬼,故弄玄虚!”
话音刚落,忽然一个卫兵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附在黄玉郎耳畔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黄玉郎听完神色大惊!
卫兵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注意他的嘴巴,虽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从其嘴型来看,似是提到了“老夫人”三字。
这个老妇人,多半指的应该是黄玉郎的老母亲吧?
于是卫兵一走,我立刻指着黄玉郎的鼻子,破口骂道:“你这不肖子孙,为了巴结大帅,连生养自己的娘亲性命都不管不顾了,好一个威武的副官!嘿嘿”
见我将黄玉郎骂得狗血喷头,阿纯神色大惊,阿牛却拍着我的肩膀,由心赞道:“哑巴大哥,好样的!”
黄玉郎被我骂得神色大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右手也放在了腰间枪夹处,只是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掏出来。
之所以敢这么顶撞黄玉郎,除了有五鬼护身术作为后盾之外,更主要的是,我发现黄玉郎是个孝子!
在面相学上,两眉之上日月角,平满则得父母恩,陷下不平则对父母有所亏欠。
再则,眉形散乱,六亲无力,剑眉直削,双亲和睦。
如果真的事关老妇人,相信黄玉郎肯定还是要赌上一把!
果不其然,犹豫再三,黄玉郎还是把手拿了回来,瞪着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里长松一口气,道:“天机不可泄露,如想保住老夫人性命,一切须得听我安排。”
巧合的是,我刚说完,又一个卫兵跑了进来,这次也顾不得众人在场了,惊慌道:“黄副官,老夫人快要不行了!”
黄玉郎当时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手足无措地看着我道:“你可有办法?”
我沉沉点头,道:“还不快带我去!”
本来外面停着一顶花轿,是准备把阿纯抬走的,现在却是把我给抬了去。
上轿之前,我生怕那个曹大帅,会再派人来对付阿纯和阿牛,于是对黄玉郎道:“带上他们姐弟。”
黄玉郎现在是乱了方寸,自然是我说什么,他听什么。
一路之上,我坐在轿子里,黄玉郎骑马跟在旁边,这才说起了事情的起源。
原来,这个曹大帅也刚来鹅城不久,发现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准备长期驻扎在此。
黄玉郎是个大孝子,虽然身在军旅,但每到一处,都会把自己家人接到身边。
在鹅城住下来后,黄玉郎赶紧就买了新宅子,丫鬟佣人也都置办妥当,忙不迭把自己老母亲接了过来。
不知是由于舟车劳顿,还是什么原因,老母亲刚住下没多久,腿上就生了个疮,疼得整日呼天喊地。
尤其是到阴雨天,那疮还会扩散,每次都弄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
黄玉郎把鹅城所有知名大夫郎中,几乎全找了一遍,可面对这么一个脓疮,所有人都是束手无策,有时甚至反会让病情加重!
黄玉郎说得越是揪心,我越是高兴!
因为只有这样,帮老妇人治好病后,黄玉郎才会对我心存感激。
有孝心之人,大多重感情,到时候,别说是让黄玉郎出手救阿纯姐弟,就是让他派人把我送去离水城,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话间,我们来到黄府。
这是一处占地半亩左右的老式建筑,据说以前是鹅城县官的住所,几经周折,换过不少主人,现在成了“黄府”。
进府之后,我让人把轿子放下来,换成抬椅。
黄玉郎急切道:“不先看看家母的病势吗?”
我摆了摆手,道:“令堂大人的脓疮,那么多名医都看不好,我肯定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