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电视都是雪花。另一张沙的上是空的。大暴没睡觉,正站在凉台上。我走上凉台。看见大暴的胳膊搭在凉台的栏杆上,眼睛看着远处的气象台的气象塔。
“明天是晴天呢。”我对大暴说道。气象塔的那个圆球是白色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学了道法,能保护身边的人。”大暴说道:“可是现在看来,我学了也没有用。”
我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大暴。
“老八,你说我们辛辛苦苦的去玉真宫,为了什么?”大暴说道:“师父还是死了。”
我拍了拍大暴的背心,叹了口气。
“我救不了浮萍,也救不了那个小女孩,所以我想学道,”大暴眼睛在拼命的眨,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现在我有本事了,也保护不了李慧。”
我说不出什么话来劝解大暴。就只能拿了烟来,和大暴两个人狠命的抽着。
“老八,”大暴换了话题:“你说师父在死前,堪透了算沙?”
“是的。”我把那本没有封面的《黑暗传》拿出来,“这几天来,我每天都在看,里面是赵先生的日记,不是每天都写,时间不定的。一直写到他死前一个星期。他最后写的日记,就是写的算沙,他的日记提示我,沙漏其实就是个太一。”
“师父想了十几年,到最后临死前才想到的东西,你几天就弄懂了。”大暴说道:“也许诡道本就不该是我和师父这种人进来的。”
“我好像天生就能数出沙砾,你还记得吗,当年在学校,我一眼就能数出操场上有多少人。我们打赌赢了好多饭票的。是你告诉我,可以用这个办法算沙,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有这么大的用处。”
大暴好像没听见我的话,嘴里念叨着:“凡人入诡道……凡人入诡道……。也许金仲是对的。师父也改变不了。”
我想起诡道两房,金旋子和赵一二,甚至楚大,都没有什么好结局。又岂是专门针对凡人的。
两个人都没什么话了。
安静了很久。
大暴突然对我说道:“明天我就要去找那个麻哥。”
“他不是姓熊吗?”我问道。
“不是,”大暴掏出手中的电话,“我刚才把他的底细都问清楚了,他块头大,外号是狗熊,其实他姓麻。他最大的生意就是在舞厅和酒吧卖麻果,所以他不让人叫他麻哥。”
“你准备好了吗?”我问道。
大暴点点头,“我找了几个帮手,明晚就去找他。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天行楼的客房。”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你说我会怎么对付他……”大暴把脸对着我,我看见他的眼眶又变得血红。
我看着大暴略微扭曲的面孔。心里不免紧张。不知道大暴到底打算怎么去找那个麻哥的麻烦。我也懒得问,大暴做事情越来越像赵一二当初,心里都算计好了。却不会吐露半分口风。
大暴对我说道:“算沙的用术你都会了,五种算术,你都学齐了……我都只会三门。”
“你学那么多干嘛。”我说道:“诡道本就不是我们进的门派,把李慧和赵先生的事情解决了,你也别回北京了。大家还是跟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的过本分的日子。你别辜负李慧了,现在还来得及。你非要等着她嫁人了,才去后悔吗。”
大暴想了一会,说道:“给他们报仇了再说吧。”
“报仇?”我问道:“你不打算找到他们后报警?”
大暴的脑袋神经质的偏了偏,“找到他们再说。”
我和大暴睡得很晚,睡到第二天中午,李慧把饭菜做好了,叫方浊叫醒我们吃饭。吃过饭,李慧带方浊出去输液。大暴在闭目养神。我看电视看得聊,就躺在沙上继续睡觉。
晚上李慧又带着方浊去看电影。
大暴说道:“晚上注意点。路上小心。”
我安慰大暴,“有方浊在,你担心个什么。”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大暴身上的电话响了。大暴快把电话拿起。对着电话说起来:
“身手要好……人不要多……七八个就够了……别带枪……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记住,便服,穿便服……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你已经很帮忙了……以后多得是机会合作……。我欠你一个人情……。话别这么说……以后还要常打交道的……老是说这个就生分了……恩……我一个小时后,在博物馆门口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