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在,夫君和顺,儿女齐全,家庭和睦,且一年内无亲人逝世。
这样的有福之人,并不好找,是以要花不少银两才能请到的。
一切准备妥帖,就只剩一件事,等着花轿到来!
月淑琴性子活泼跳脱,根本没有多大耐性,就先一个等的着急了,嚷嚷道:“怎么还没到?急死人了”。她话刚落地,族长夫人板起脸,低声斥责:“喜庆的日子,竟说不吉利的字眼”。月淑琴委屈的看着娘亲,“我不是故意……”,在娘亲的瞪视下,她合上嘴,默默的坐在一旁。
有时,无意的话,总会成为事实!也因此,让说这无心之语的人一生愧疚。
自古嫁女娶亲都一样,鞭炮,锣鼓……父母总是想着让儿女的生活幸福美满。璃琴在家住了一晚,早上和家人一起用过了早饭,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族长夫人更是红了眼睛,璃琴不禁想:女人果然是水做的。瞅着身后小厮抬着的两个大箱子,她就有些感伤,鼻腔也酸涩起来。
昨日送走了大姐,娘亲是一会儿也没歇息,就亲自给她收拾物什,首饰、衣服整整装了一箱子。夜里还下厨为她做宵夜,又做了好些糕点。结果,就吃食也装了一大箱。出门前二哥还抱怨娘亲对她太好,他都吃味了。
想到这些,薄纱遮掩下她唇角翘起,心里涨得满满的。他们是她的家人!为了他们,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离七月七日不到十日了,女师对她的要求严苛起来。每日一刻不停的监督着她,仪态举止稍微出了错,就强迫她重复练习,直到不会出一丝差错为止。就怕到时出了什么状况。
有几次,璃琴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却都咬牙将眼泪逼回去。
眼泪流多了,就会成为习惯。
她不需要靠泪水博得同情。
……
七月七日,是新任圣女的受封仪式。
族里有名望的人氏和月家的长辈们,都聚在圣坛的神殿里。
璃琴任由女侍装扮着自己,整整有一个时辰那么久,女师才满意的点点头。
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小人儿。
头发自两鬓挑起两股,编成小辫子,用一根紫色的丝带扎在脑后。其余发丝自然垂下,披在后背胸前。珍珠结成的串珠绕发盘起,一颗颗光亮玉润。额中间坠着一颗红色玉石,小指甲盖般大小。身上一袭裁剪合体的紫色罗裙,竖起的宽大衣领,长可覆手的衣袖,花纹繁复的束腰,层层叠叠的拖地裙摆。外罩一层浅紫薄纱,衣袂无风而动。
镜中人儿虽小,然而气质高贵典雅,眉宇间流转着清冷孤傲之色,圣洁如寒冰雪莲,神圣不可亵渎。
璃琴怔怔的望着那不真实的身影,如梦似幻!这人是她么?
这一刻,她自己都觉得镜中的女孩子很陌生,那种气息完全不属于自己。
静默许久,忽听外面钟声响起,声音雄浑悠远。
女师开口:“时辰到了,请圣女入神殿”。
璃琴略微颔首,垂眸掩去眼底几分紧张。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随着使女缓缓往正殿而去。进得殿门,肃穆庄严的气氛使得璃琴有些压抑。她却只能昂首继续向前走,露不得丝毫怯意。
神殿正中台阶上置一檀木雕花大椅,暗红的颜色显示着它的古朴庄重,。两边低一阶的地方四个玄衣男子分列站着,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龄,神情淡漠。
他们是神使,职责是保护圣女安危,同时也监督圣女的职权。
大殿右侧坐着执行接任仪式的长者,他们是族里有德望的人。左侧则是族长和族里有职务在身的人,有掌刑法的,掌库房的,掌户籍的……
璃琴一脚踩上台阶,心顿时沉了沉,脚步停了许久。十六个台阶,她放佛走尽了一生的时光。那样的高位,预示着她不再平凡,预示着她要失去许多。
结束了冗长繁复的仪式,璃琴的膝盖酸痛的几乎站不住脚了。看了眼空荡荡的神殿,肃穆沉寂,透着一股子凄冷萧寂。
璃琴皱皱眉,长叹一声,她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呢。
这几日,除了看圣典,就是吃饭睡觉,单调又无奈。
默诵圣典,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有空余的时间去胡思乱想。渐渐地,她心里的怨恼淡了许多。
能为难自己的,只有自己而已。放过了自己,才能真正的洒脱。
她无法做到洒脱,只要让自己轻松一点就好。
午饭时分,侍女送来了饭菜。璃琴瞅着红木托盘上的三碟小菜,和一碗白米饭。她皱了皱鼻子,端起碗来扒了两口米饭,嚼了几下,觉得一点味道都没有。一口饭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好不容易吃了几口青菜,璃琴放下筷子,唤了侍女进殿来收拾了碗筷。便在大殿中来回踱步,而后又不甘心的坐到软垫上看书。她是有偷过懒的,可惜,被神使告诉了先生,她便被先生训导了半天。之后,她再也不敢耍小聪明了。
八月十五日夜晚,盈月族所有的有地位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