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族的圣女必会成为琅风的女主人,这是族里的规矩!
又是族规!璃琴恹恹的皱眉。圣女!无比尊贵的身份和荣耀,竟也是要牺牲自由换取的。舍得舍得,她本不想得。上天偏偏让她得到了,却为何又令她失去了自己最在乎的呢?
我本无心,奈何天不怜我!
哀哀怨怨了几日,璃琴还是老老实实的捧起圣典,继续啃着那艰涩的字语。
一句话:身不由己!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棋局。既是自身的棋局的主导,又是别人棋局的棋子。而天下人的命运连起,又是一个大棋局。个人身在局中,也在局外。
只要活着,心还在跳动,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璃琴懂得在这一点。人与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关系错综复杂,又岂能真如一刀斩乱麻这般的痛快淋漓?
六月二十八日,这日是月惜琴出阁的大日子。璃琴获准回府一日,天还未亮,趁街上无人之际,她在两个使女的陪伴下,回了月府。
圣女的容貌是不能随意视人的。即使她心底不以为然,却仍是戴着纱帽,直接从后门进了自己的院子。虽是回了府,也只能在后院里呆着,不能如其他姐妹,可以在前院会见女宾,或是找同伴相聚聊天。
高处,自古便是孤寂的!
巳时,估摸着新娘梳妆完毕了。璃琴便起身去她的院子,走在碎石铺就的路上。凉风习习,拂过面颊,吹散了盛夏里几分燥热之气。
路过之处,皆是彩带飘飘,红绸悬绕柱梁。连这后院都是喜庆非常,可想前院的热闹定是胜过百般倍了。若不是身旁跟着使女,她必会前去偷瞧几眼。
来到古代,遇到过几次男女婚嫁之事,竟然都没能亲眼目睹,璃琴心里些微有些失落。透过薄纱,打量着路上的景色。
古时女子的归宿,只是这一条而已!那么,她呢?璃琴怅然叹息,既定了的宿命,她只剩了等待!等待花嫁之期么……
月府后宅是由几个独立的院落构成,高墙相隔,游廊相连,中间是花园。
璃琴的院子与月惜琴的相邻。出了院门,右转,过一道抄手游廊,穿过拱门,就是月惜琴住的阁楼了。
从假山中间穿过,两层高的木楼就在眼前,精致古朴的楼阁,简约大气的布局,处处显示着大家闺秀高贵的身份,也能看出主人的几分娴雅性情。
走到阁楼门口,隐约有哭声自里面传出。听声音,是月惜琴!璃琴抬脚跨进门槛,扫了眼屋内忙碌的丫鬟,直接上了二楼。还是第一次去二楼,每踩上一个台阶,都能听见脚下发出的‘咚咚’声。
站在二楼的扶栏边,璃琴无奈叹息。嫁娶本是喜事,可听这里面的啼哭声,怎么愁云惨雾的!幸好不是嫁到外边去,不然岂不更加悲伤了。月怜琴和月淑琴也在屋里,她不想处在这样伤感的环境,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进了去。
“娘”,朝着床边抹眼泪的娘亲唤了声。引得几人的注意,这才靠近床前,一一问候过了三个姐姐。便对族长夫人说道:“姐姐嫁人是喜事,娘亲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就哭了呢”。
看了眼低首啜泣的新娘,璃琴主动拉着她的手,轻轻说道:“大姐,吉时快到了,莫要再哭了,这妆容都花了”。感觉到被她抓着的手有些僵硬,璃琴暗笑,第一次这么亲近的接触,她自己也是不自在的。
也许是血缘相同的关系,之前她们也就是有个姐妹的名头,私下里鲜少相聚。但这一刻,璃琴心底没来由的生出不舍之情。她似乎能感受到月惜琴心里的不舍,还有紧张。怎么说她也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女而已,在这个时代,就已经要嫁人生子。转而想到自己,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古代女子,哪个不是卑微的活着!纵使身份再高贵,也逃不出‘以夫为天’的束缚。其实,这世间哪有真正的自由!
心思百转千回,见她秋水般的眸子雾气腾腾。
白纱下,璃琴扬起唇角,看来她对这个妹妹还是有感情的。再开口,语气轻快了一些:“大姐,你虽是嫁人了,可我们还是在一个地方不是?总能常见面的。你这样,岂不是让娘亲担忧么?”
月惜琴拿着绢帕试了拭眼角的泪,回握住璃琴的手,柔柔说道:“如今妹妹你这么懂事,姐姐也放心了。姐姐以后不能侍奉爹娘膝下,妹妹要多陪陪二老”。
璃琴点头,大姐这是忘了,她现在是圣女,哪能随意而为。“姐姐放心,不是还有二姐三姐么?”
月淑琴附和:“四妹说的对,大姐就放心吧”。说完,冲着璃琴露齿一笑,清爽高雅。璃琴回以笑颜,面纱挡着,也不知她看不看得见。她朝梳妆的丫鬟吩咐道:“时辰不早了,帮大小姐擦点脂粉”。
丫鬟们又是一番忙碌。族长夫人担心遗漏掉什么东西,又叫那请来梳头的夫人重新检查了一遍,气氛显得有点紧张。
女子出嫁,要请一妇人开脸梳头。
这是有讲究的,那妇人要为有福之人。所谓福气,就是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