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梅的话说完了,朱子文还是呆愣着,坐在沙发上。
宋红梅看了他一眼,微微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起身走开。朱子文就那么坐在沙发上,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抬着脸望向天花板,却像是什么的都没看到,眼神失了聚焦。
心中一阵阵的抽痛。
他可以不在意冯可如之前做了什么事情,可以不在意冯可如的身份,但是他不能接受在他想了三年,心心念念了三年之后,等到的却是冯可如的背叛。他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接受被欺骗,被利用。
他爱冯可如吗?爱。
冯可如爱他吗?他不知道,或者,不敢知道。
当爱情掺杂了太多的杂质了,还能像原先一样无所顾忌的相处吗?
朱子文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恨这个女人。
冯可如给了他爱情,让他有了最干净的感情,却同样的在他面前,把这份感情亲手毁了。
朱子文舒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的心里空荡荡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是高兴的,毕竟认清了每晚躺在他身边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在情感上,他确实是接受不了。
冯可如陪伴他度过了最美好的一段日子,十多年的陪伴,让她不止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家人。他可以现在决绝的跟冯可如分手,但是过后的难受,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去抚平。
有些时候,不是情感呃问题,是一种习惯,已经深深刻进了骨子里了,现在要直接将它剥离,一定也是要鲜血淋漓。
他忽然地就想起了陈恩,陈恩当初离开他是有多潇洒?他记不清了,明明只是不久前的事情而已,他却只能记起陈恩将戒指快递还给他的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留在血液中的愤怒还在。现在再想想,那或者不是愤怒,不过是全身忽然漫上来来的无力而已,看着她离开,却无能为力——像是现在,只是现在更多了一分的心痛。
陈恩究竟是怎么够那么潇洒地说断就断的呢?他忽然有些佩服她了。
宋红梅没说错,陈恩一直活的比男人更为潇洒豁达,她果断,她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应该怎么去找,应该用什么方式。他做不到,他不能这么轻易地说放下就放下,如果一段感情能说不要就不要了,那还算是感情么?
情这一字,从来都是最纠结而最复杂。
朱子文再起身的时候,脸上已经干干的了,刚才的泪痕已经完全干了,在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果冯可如也可以像这泪痕一样不留下任何痕迹……呵,朱子文苦笑,怎么可能呢?
他出去的时候,没有再跟宋红梅打招呼,宋红梅也知道,光着脚站在楼梯上,定定地望着朱子文的背影,直到朱红色的木门被重新关上,他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后。
那扇朱红色的门,轻轻地,却也坚决地把他的影子斩断了。
……
朱子文回家了,他站在那个屋子中。
他那个时候选择了冯可如,抛弃了陈恩,从一个屋子,搬到了另一个房子中,自以为是曾经的延续,可现在看来,却是噩梦的开始。
朱子文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放在行李箱中,忽然就觉得很累,那个时候来的满心欢喜,换了现在的疲惫,究竟是为什么?他说不清楚。
朱子文叹了口气,最后再看了看这个屋子,灰色的窗帘把阳光挡住的,灰蒙蒙的一片,像他的心一样,被蒙了一层纱。
他提起行李箱,转身,再没有一丝留恋。
开车回他跟陈恩一起住的屋子的路上,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当初陈恩的感觉了,那种被背叛,却始终放不下,只能这么转过身没命地往前奔逃,像是逃避一会儿也好。朱子文苦笑起来,难道这就是报应?他毁了陈恩的三年,同样的,被冯可如打破了所有的幻想。
那个屋子还是跟原来的一样。
朱子文说不上是什么心态,陈恩离开之后,他没有再来,却总是让钟点工来打扫,整个屋子干干净净,窗还开着,或者是钟点工忘记关了。地台上放着的小木桌上的瓷瓶里,几株野花还开的艳。轻轻浅浅的颜色,扰乱了他的眼。
“我真是作孽。”朱子文轻声说道。
声音在屋子里轻轻响起,撞到墙壁上,慢慢飘散了。
朱子文想,他能逃到哪里呢?不过是一个屋子到另一个屋子的奔逃,一颗心到另一颗心的距离而已。
他选择了冯可如,现在呢?现在放弃她,他还能选择谁呢?
朱子文第一次尝试着做饭,以前是陈恩围着围裙,站在那里,头也没回,只是声音很温柔地从玻璃门的缝隙中溜了出来,问他想吃些什么。陈恩的手很巧,那些复杂的料理都能解决。他不行,他连刀都不会拿,摆弄了好一会儿,除了毁了一个土豆,没有其他的成果。
朱子文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蹲了下来。
那个时候他为什么就会那么疯狂呢?以为自己还是爱着冯可如,把陈恩推开了,可是现在再看,陈恩哪里是冯可如的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