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装,我也会装。”陈恩耸了耸肩,像是一点也无所谓。
朱子皓撇了嘴:“那跟我这儿就本性暴露了,不装?”
“跟你装纯粹是浪费体力你懂么?”陈恩一路走到厨房,朱子皓下班的时候顺道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吃的回来。陈恩在袋子里扒拉了一会儿,挑出需要的,剩下的一股脑塞到冰箱里。
“那个鱼!那个鱼!”朱子皓急了眼,嚷嚷着,“拿出来,晚上要吃的!”
“你又想吃糖醋鱼?”陈恩有些无奈,“叔,你已经连续吃了五天糖醋鱼了!”
“我喜欢,咋地?!”朱子皓挑了眉,看陈恩终于还是打算做鱼了,才舒了口气。
“一个大老爷们那么喜欢吃甜的……”陈恩嘟嘟哝哝着,朱子皓听见了,敲了她一个爆栗,转身出去了。
等得身后的人走了,陈恩拿起刀,又放下,眼中还是黯然。
她以为,有了两个月的缓冲期,等得最后摊牌的时候就已经平静了,可是刚刚朱子皓提起朱子文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一阵揪疼……陈恩摇了摇头,一阵苦笑。心疼又能如何呢?一辈子这么浑浑噩噩地被当成替身么?只要一想起朱子文看着她的时候,视线却是透过她在看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陈恩便轻易地被嫉妒淹没。朱子文误以为冯可如死了,三年的时间,他却已经决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怀念,陈恩所有的感情,所有的爱,在最后看来,都是可笑而滑稽的,她不过一个替身而已,如何都比不上正主……
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情况,冯可如回来了,她让位,看着朱子文终于和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了。
对啊,现在这样才最好。
陈恩咬着牙,将汹涌的眼泪重新逼回去,不就是失恋么,有什么的!她已经,习惯了两个多月了啊……
陈恩离开了,朱子文没再回那个他跟陈恩一起的家。
家?
朱子文只觉得讽刺,人都走了,这个空壳还有什么用呢?可他也知道,陈恩说的是事实,他一开始见到陈恩的时候,恍惚间是以为冯可如回来了。陈恩跟年轻时候的冯可如很像,只不过陈恩看着更稚嫩一些,那时候朱子文只以为冯可如死了,浑浑噩噩的生活因为陈恩的出现,似乎终于见着了一点阳光。
那不过是迷糊时候的感觉,但等朱子文终于回过神时,也发觉了两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或许真的只是一种慰藉,不可否认的是这三年间,朱子文从陈恩身上确确实实得了安宁。只要陈恩在他身旁,似乎不用做些什么,心里慢慢地便能平静下来。陈恩,为他打造了一个宁静安逸的世界。
可是现在,这个人却这么决绝地抽身离开。
离开他的世界。
朱子文吸了一大口烟,呛得他直咳嗽,咳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密闭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没开灯,蒙蒙地笼着白雾。
韩森进门时被呛得直咳嗽,皱着眉在墙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开了灯,也不管坐在沙发椅上的朱子文,径自拉开了窗帘,开了窗通风。
朱子文就那么盯着他。
“你要是嫌命长,也不用这么自杀!”韩森凉凉地说,“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友情赞助你一根绳子,要是你嫌麻烦,我也可以给你换成农药,怎么样?”
朱子文看着韩森拖了椅子坐到他对面,架起腿,手背到身后揉着脖颈,一边看手表,还咕哝了一声:“这么晚了……”
“恩恩跟我分手了。”
平地一声雷。
“怎么回事?!”韩森瞪着眼睛,整个人都站起身,“好好的怎么就说分手了?你们不是打算要结婚了吗?”
“可如回来了。”朱子文叹了口气。
韩森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偷偷摸摸地张望了一会儿,觉得四周没有人在,他压着声音问了一句:“你确定是活的?”
“……哈?”
“你要是有需要,我明天就给你找几个靠得住的大神看看——”
朱子文一巴掌拍开韩森,他所有的忧郁都被这几句话给搅没了。“活的!活生生的!她根本就没死!”
韩森还是有些犹豫,朱子文气得咬牙切齿,“她只是出国去了——要我把所有的证明都给你看吗?!”
韩森的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好啊”,但在朱子文足以杀人的眼神中又将快出口的话重新咽了下去,严肃地举手在胸前打了个大大的x,“绝对不用!”
“行了行了,少耍宝。”朱子文揉了揉眉心,他现在烦着呢。
韩森看他的样子,也不好说些什么,感情事旁人总是没法插手的。最后只好说了一句:“不管什么事,总之先回去吧。”
朱子文随手拿了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九点了,冯可如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是站起身,勾着外套,把办公室门关了,跟着韩森一起下楼。
冯可如是他的初恋,从学生时代就一直爱着的人,他们在一起十一年,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