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夜行衣在他掌下更是支离破碎的难看,她顿时没好气一声,“你怎么又撕碎了我的衣服?”上次他撕碎的鲨鱼皮她都没好意思拿去让舅舅修补。
“不撕碎,难道你要脱下来吗?”他的声音波澜不惊,甚至带着无情凉薄,理性的可怕。
雪姝一回头,天师急忙又把她的身子扳过去,“别乱动,左肩的伤口完全崩裂了,你想废了这条臂膀吗?”
雪姝低着头咬着唇不说话了。
天师轻撩温水为她擦去血污,她左肩的伤口肯定皮肉翻卷很难看,若不然,他的气息不会时起沉浮越来越重。雪姝不敢回头,棉帛擦去血污露出她没受伤的圆润光洁的手臂,他微凉的指腹不时触在那里,竟惊起雪姝心湖一片片涟漪。
这是他第几次救她了?
朱雀大街他自毁药人,万佛寺他解她箭毒,胭脂楼他隔窗相助,还有这次,若是黄骑的宝剑真的挥下……不堪想象,救命之恩,名副其实,她无以为报。可偏死咬着嘴唇,就是不肯说一个谢字。
心头淡淡的温煦,似乎他根本不需要她的谢,她也说不出口。好象一切都自然而然,两人间突然象多年的老朋友那样有了默契,都抛却表面的浮华,露出的只属于本心的真诚,坦荡相对。
雪姝突然深吸一口气,身子动了动,她的肩头已被他包扎好,他却坐在她身后始终不发一言。夜色的气流中清凉带香,也如他们此刻的心情,轻柔舒缓,无声胜有声,好象一切话都是多余。
她何时与他这般默契了?
雪姝沉得怪极了,偏此刻的感觉如此真实,若是之前,她完全不敢想象,她能与神鬼莫测的天师大人也有这么一天。
“那个,今日,多谢天师大人了。”再不开口,她都觉得无法再坐下去了。她口气轻淡,隐有亲切。
“嗯。”他轻嗯一声,惜字如金。
“今日之事天师大人早就料到了对吗?”雪姝追问。
“嗯。”他也不隐瞒,不紧不慢地轻嗯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
雪姝倏地回头,“那你还给我迷药让我去闯京畿地牢,天师大人究竟安的什么心?”雪姝突然反目,眼神似刀子狠狠瞪着他。
天师眉峰一挑,并未生气,反而慢条斯理地说,“若我说不让你去,你就会不去了吗?当时的你,又有谁能劝得住?不到黄河不死心,若不闯这一趟,你会死心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