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菁袍角，白着脸看她。
程菁巍然不动。
“二……”
张雨辰微张口，正要数第三声，忽然后背一寒，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也是老江湖了，虽然没听见任何异常，却凭本能脚步交错，耳边刺溜一声，贴着发髻射过一支金色小箭。
那小箭“笃”地一声撞在墙上，却反弹回来，张雨辰这才看清竟是一条拇指粗细的金黄小蛇，那小蛇通身金灿灿的，只在三角形的头部，双眼之间，有一个鲜艳的红色“水滴”，端的漂亮。
这小蛇来势汹汹，速度之快，令张雨辰这等高手也不敢小视。她心中暗惊，冷哼一声，扬手射出一枚银光。
那金蛇似乎通灵，半空中身躯一弓，硬生生躲过这道银色闪电，“啪叽”一声落在地上。那银光落地，却是一枚针。
金蛇昂起脑袋，张口“嘶嘶”吐信，似在对张雨辰挑衅示威。便在此时，程菁动了。
程张二人之间，明明有着七八步的距离，程菁却一抬脚便到了张雨辰眼前，伸手去夺李荣康。
张雨辰右手指尖微翘，恰似一朵绽放的兰花，轻轻往程菁手腕一拂。她姿态柔美如同舞蹈，程菁却似乎深深忌惮，回手避其锋芒，改攻她下盘。张雨辰抽出剑来，单手与之比斗，却还有心思谈笑打趣：“师姐这‘缩地成寸’的功夫比当年更好了。你武功精进，妹妹可不是对手，万望手下留情。”
程菁道：“连小金都打不中，你的‘透骨分蕊’却是退步了。你执迷不悟，我今日只好代师清理门户了！”话虽如此，心中却是大惊。那条小金蛇乃是她炼药豢养十多年的灵物，体型虽小，绝非寻常飞禽走兽可比，便是江湖上普通的武功高手也不是它的对手。程菁与张雨辰说话分了她的注意力，小蛇从后偷袭，竟然也没能得手。
张雨辰三尺青锋动如灵蛇，剑锋吞吐，挥舞起来每一招每一式都唯美灵动，尤其她本身容貌美丽，真如仙子月下起舞，却是招招藏着杀机。
程菁长剑与之相抵，一股冰寒之极的内力从剑身激荡开来，程菁一凛，连忙催动体内真气与之抗衡。如是几番，程菁察觉出这个老对头的内力虽不在自己之上，却也相去不多。她二人武功本是同源，拆起招来极是熟稔，眨眼间便过了数十回合。
又斗了数息，张雨辰单手对敌终于落在下风，程菁一剑递出，喝道：“还不弃剑投降！”
张雨辰道：“未必！”忽然剑锋一转，手腕急抖，霎时迸出剑光百点，直指程菁周身要害。
这一剑虚虚实实，实难捉摸，你道它是虚，立刻就能转虚为实。程菁一时想不到破法，陡然后仰，她腰肢柔软之极，避开了这白日繁星。
却不过是拖延一瞬，张雨辰的剑如影随形紧紧追来。但这一瞬，对于绝顶高手来说，却是足够。程菁左手一动，三枚银针激射而出：“看好，这才是真正的‘透骨分蕊’！”
张雨辰暗恼程菁欺自己只手对敌，眉目一沉，瞬息间却又一笑，拽过李荣康挡在身前。
程菁见情势剧变急转，弹指又是三枚银针，只听三声清越的金属交碰声，六枚细针齐齐落地，离李荣康的脚尖不到一寸距离。
李荣康和纪安然均面色惨白。张雨辰笑道：“不错，不错，果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