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周,都是极具指导意义的。
它的思想如同金子一般闪光,不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褪色,宽而辨、因时制宜的思想,让它永远都是时代的潮流……有的记者脑中已经窜出了报道的文句。
次日,报纸大卖。
转眼间,还泛着墨香味的报纸就被一抢而光,报童们觉得这几日卖报真是爽快,恨不得那“急下学会”不要急,开个十几天才好!
一篇篇言辞溢美的报道在报纸上发表出来。
“这是怎样的中庸!这不仅仅是子思的中庸!……”
“经过名枫山诠释的中庸,在子思的《中庸》上更进一步……”
“这才是孔子的中庸!……”
“名枫山诠释出了中庸的真正内涵!……”
“仁为核心,中庸为大本,致中和为天下达道,这才是先圣的儒学……”
因为还没有进行经辩,这一天出来的报道全都是溢美之语,没有批驳之论。
但,稷下学会主场的最后一天,名可秀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一天是经辩!
不认同她中庸见解的稷下学者们已经准备了两天,有的学者札记本上写满了要驳斥的论点和论据,就等着第七日的经辩开场。
谯定案上的铜钟才一敲响,就如炮官挥下了三角旗,学者们顿时开炮了——当然是一个接一个地来,不是齐放。
这可真是舌辩群雄啊!
卫希颜在暖阁里听得头大,那论言的典故她还没想清楚,这一条已经过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她感叹了句。索性不去听那些学者的驳论,只听妻子的声音——不疾不徐,嗯,这说明从容,自信。
卫希颜翘了下唇,她对名可秀很有信心,用一句《中庸》的话讲,那就是“发而皆中节”,不发则已,一发必中。
皇帝听得入胜,时而袖中握拳,时而舒缓眼色,时而暗中点头……比起卫希颜这个半吊子,皇帝是真听懂了,听到解答他心中疑惑处时,禁不住中指叩膝,只觉心中豁然抒阔,大有三伏天喝进冰镇梅子汤的酣畅感,只差没有叫出一个“好”字!
卫希颜慢悠悠喝着茶,这会只有她有这个闲情逸致了。皇帝早就没端茶了,他担心一个激动将茶水溢出来,那就失态了。
皇帝在前几届稷下学会上早已见识名可秀的辩才,如今却还是要忍不住要击节,心道:当年诸葛武侯舌辩江东群儒,就是这等风采吧!
……
“嗵!嗵!嗵!”
沉厚的三声鼓响。
鼓响三通,学子们不由同时发出一声噫叹,这就结束了?直到谯定起身走到主讲台后,宣告稷下七日主场论学结束,向学者们宣布后面一月分会场专场论题时,学子们犹带着遗憾的表情,于是凤凰书院和朱雀书院的学子们猛然接到了来自四周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一瞬间,两个书院的男女学子们同时生出了——“啊啊,名山长是我们的山长”这种庆幸加得意又荡漾的心情。
谯定宣布完分场专题后,就宣告学会结束,请学子们先行退场,还要留一点时间给学者们交流,尤其是北周的官员学者们,大抵七日主场听完,多数官员就得启程回国了。
“结束了啊。”讲经台下陆九渊喃喃一句,吕祖谦回复他一个“唉”的眼神。
旁边的同学也都是一脸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名山长真强!”有学子激动扼腕,战无不胜啊!
诸学校的学子们有秩序地退场,当走出殿门后才彼此低声激动地讨论。
凤凰书院的学子最后退场,作为占据听讲名额最多的学校,这点容让的风度还是要有的。
吕祖谦等人出来时,便见广场上穿各种学服的许多学子一群一群聚在一起,或是讨论交流,或是趁这个机会互相认识,竟似没有多少人离去。
乍一出殿,冷风吹入,同学们缩了下脖子,长杭九月的天已经冷了。好在秋季学服比较厚,里面又穿着夹棉的衣裤。众人缩了一下又都挺直了腰背,君子如松呀,要迎风抗霜雪。
陆九渊惦念着札记上记的内容,恨不得马上回宿舍,细细研读一番,却被吕祖谦给扯住了,“别急,一会再走。”
“啊?”陆九渊疑惑地看向学兄。
吕祖谦嘿嘿一笑,“你看广场上还有这么多人,你当他们都伫在这里做什么?”
“不是交流么?嗯,还有,互相认识?”他们前几日放场后已经结识了不少人,今天还要去?陆九渊不太擅于交际,心里有些勉强。
他私心觉得现在最紧要的是回去静想消化,回思理解,而不是讨论交流,毕竟在台下听得忘神,经辩的话语不是句句都记下来了,若不及时回思可能就忘记了。
吕祖谦嘿嘿一笑,“交流、认识是有的,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缘故。”他一看学弟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别急。回去后咱们都是要互相补札记的,一个人哪记得完。你要是急着走错过这会,回头肯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