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了他世子之位。这些年又跟弘皙掺和在一块……
希望这次降爵解职能让他清醒一点吧。
望着父亲瘦削远去背影,弘升狠力地将手往桌上一拍!顿坐到椅子上。他知道,这是父亲最后一次跟他这样说话了,往后他真不会再管自己。自己虽然占了长子的名份,可自己底下弘晊弘昂弘晌弘曈几个弟弟也并非蠢笨之人,父亲不可能一直站在自己背后……自己早在雍正四年就清楚了不是吗。
只是自己好不甘心呐……
曾经也是亲王世子,却因年少轻狂从云端跌落不得翻身,难道自己带给父亲的再也没有骄傲只有拖累了?
想到因侧福晋瓜尔佳氏而失宠的母亲,弘升拳紧了双手,这么多年支持着他的不甘的便是这份不服。凭什么,凭什么瓜尔佳氏和她的儿子就能得到父亲的关爱,而他额娘却长年守着清冷的院子过活,自己被扫地出门?!
有时候恨不得摧毁这所有的一切!
手抚着额,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就这么认输?他办不到。真的跟着弘皙一条道走到底?真如父亲所言,皇上对弘皙是提防已久,一直在忍耐……显然,皇上的耐性告磬了。以皇上的手段,若是决意出手,他们是没有侥幸可言的。难怪这两年自己手中权柄越来越受节制,原来心中不好的预感是真的……
一直以来,他瞧不起早早就进了步军营当差的弘晊,觉得他熬了十几年也不过是个副统领,什么领军卫戍京城,不就是抓毛贼的巡捕吗?那是没本事的人才干的事,有能力早早上了西北和澳门建立战功去了。可现在,他慢慢有些觉得他能风雨无阻一步一脚印地走到现在也是厉害的,至少这份沉稳自己就比不上,说不定在他眼中,自己的所谓雄心壮志不过是好高骛远,自己满腹不甘地替弘皙到他面前游说时他那深凉的目光……当时怎么会当成他脑袋不开窍、不识抬举呢?如今深思起来,不开窍的人一直是自己吧。
真要从此熄了心中焰火退出吗?弘昌弘普他们会怎么想呢?呵,他有些多虑了,再差他们也有十三叔十六叔护着……自己呢?
长叹了口气,跟弘皙不同,真要赌上妻儿的性命他是不愿的。
……
理亲王福晋乌郎罕济尔默氏面对被解职回家的儿子,泪雨难干,想来想去,别无他法:“你们走,永远不要管额娘,去找皇上……”
“额娘。”如此一来,便是悖逆亲父,弃母不顾,是不孝大罪啊,永琛无奈道:“我们怎能弃额娘不顾?放心吧,不过是革了职,没事。”
“这哪里是革职,这、这是你阿玛他、他要反了呀!这事一出,你们哪里还能留得性命,额娘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却不能看着我儿生生送死……你们走,再不走,我撞死在这里。”
“额娘——”永琛永珣大惊。
“哐当!”弘皙踏开门,一脸冰冷地瞪着屋中母子三人,“要死就死,不过,你们就不要妄想着离开这屋子半步!”想去给皇帝通风报信?!这真是自己的好福晋啊。
弘皙阴冷的目光让乌郎罕济尔默氏心中一悸,遂挺直胸回视着他,“我怎样都无所谓,关孩子什么事,放他们出去。”
“我会放的,不过要再等几天。”他转身走了,边走边冷声吩咐奴才守好院门不许他们出去。
理亲王福晋颓然,“怎么办?他竟一点父子亲情都不顾了……”
“其实被关起来也好。”永珣面无表情地接口道。他们无法理解父亲疯狂的行为,也阻止不了他,更没办法摒弃孝道向皇上告发,被关起来……这样也好。
……
嫡妻和儿子的想法,弘皙如今已不放在心上,只要自己坐上了那龙椅,所有的一切都会回来的!
仰望着夜空,夜色深邃弥远,月华倾泻,把整个京城镀上了一层霜白,像杀气盈然的刀剑映射出来的苍白……盛夏酷暑,只有这样的夜里爱新觉罗家的人才能深眠,是动手的好时机。不过还是再等几天吧,月黑风高才是杀人夜,不是么。
嘴角噙着冰冷的微笑,他半眯着眼,他就赌上这一局了,如果皇帝真当自己是子侄看待,自己失败他当会给自己留一丝血脉,如果只是伪装,那么一切结束了也好。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天气越发地闷热,圆明园本是避暑所在,只是这个时节花团锦簇,徐徐的夜风送凉时总夹着浓郁的花香味,却又在水凉里添了暖郁。雍正要是在勤政殿待得晚了,受着这夹着花香的夜风便觉得头又重了几分。
他是个少有的勤政帝王,若是康熙或者是未来的乾隆说不定早摆驾到承德避暑去了,只他,将这圆明园当成夏宫,与皇宫每年来回住着。
“皇上,要不要喝杯香草茶再歇息?”小太监殷勤地问。
“来一杯吧。”自有了薰衣草,云珠便用另外几种花草等一起制了助眠的花茶,皇帝、李荣保、马齐还有几位年过半百经常失眠的亲王一下子有了福利,睡前喝这花茶,再加上特制的睡枕确实对睡眠质量大有补益。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