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气到没办法说出话来,胡子抖成一团,见安瑟尔站起来就要往门口走,厉喝一声:“站住!”
安瑟尔还真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只是半扭过头,“校长,我会在学校里等待魔法部的人到来,而在他们来这里之前,我什么也不想说。如果您一定要将我留在这里,我想我有权利向魔法部控告您非法拘禁您的学生。”
邓布利多顿时觉得牙疼头疼浑身都疼,他捂着腮帮子眼睁睁的看着安瑟尔离开,嘴里喃喃念道,“该死的,看来我真的应该少喝点蜂蜜……”眼底却是说不尽的阴霾。
安瑟尔一离开校长室,一刻都没耽误就直往密室奔过去了。
“怎么了?不是离宵禁还有一段时间,你不用回寝室?”被风风火火进门的安瑟尔吓了一跳,萨拉查奇道。
“不用了,从现在开始,都不用回了。”安瑟尔冷哼一声,低下头开始翻找资料,拿出之前做好的记录一条条看起来。
男人观察安瑟尔的表,有些了然,“邓布利多发现了?”
“他还没找到证据,但是我们时间不多。”安瑟尔将书全都搬开,腾出一大片空地来。“卢修斯能帮我牵制魔法部的人,可是邓布利多恐怕已经开始满学校的找我了。萨拉,能确定这里不会被他找到吗?”
“当然,”萨拉查点头,表情带着点自傲,像小孩子炫耀似的说,“校长的权限也并不是最大的,这座城堡的主人永远是我,当年就连戈德里克都无法找到这间密室,这个邓布利多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那就好,材料都备齐了,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闻言,萨拉查和男人默契的保持了安静,让安瑟尔可以立刻进入状态。
安瑟尔用匕首割破手臂,在空出的地面上画起炼金阵。
男人和萨拉查在一旁静静的凝视着,只不过萨拉查关注的是地上格外繁复的炼金阵,表情甚至带着一点欣赏与期待,而男人的视线则落在爱人不停被划开的胳膊上,眉头紧紧皱着。
还是黑魔法好,拿个魔杖什么都能干,不像这该死的炼金阵,每次都要“割腕取血”。男人不能说话,却在心里时不时的就要咒骂上两句。被旁边的萨拉查不小心看到表情,憋笑憋的脸都红了。
安瑟尔对他们两人的小动作毫不知情,他专注于手下的工作,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虽说这个决定下有些仓促,但准备工作他却已经做了太久,所以虽然不能说是万无一失,成功率却也有所保障。只是话虽如此说,安瑟尔的心里压力却是越来越大,只求能将最后一步之前的所有步骤都做到精益求精,仔细,仔细,再仔细,不要出哪怕一点错误,因为就是那可能出现的一丁点错误,就会成为这次试验最大的败笔,那代价是他绝对承受不起的。
这次的阵法太复杂了,安瑟尔对自己的要求又几乎达到了苛刻的地步,所以画起来格外的慢,当安瑟尔终于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第二天的中午。
抬起胳膊擦擦头上的汗,安瑟尔退后两步,围着差不多占满了整个密室的炼金阵小心翼翼的又转了一圈检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他扭头对着萨拉查画像的方向兴奋的说道,却瞬间震惊了!原来,已经几千年没有熬过夜的萨拉查竟然已经扒着画框睡着了,头歪在一边,还轻声打着小呼噜,男人站在一旁,不时的低头看看萨拉查,又抬头看看安瑟尔。
安瑟尔挑眉,深深怀疑萨拉查那一脑袋小麻花辫不是萨拉查他自己编的——至少后脑勺那几撮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杰作。
男人扔掉手里还捏着的一缕“罪证”,满眼无辜的看着安瑟尔。“画好了?”
“嗯……”安瑟尔点头,又看看萨拉查,“久等了。”
男人尴尬的笑了一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还是暂时不要叫醒他,他刚刚睡着。”
安瑟尔看着那满头满脑不下三十几条的小辫子,对男人说的“刚刚”所代表的时间概念深表怀疑。
最后萨拉查还是醒了,他察觉到了流动在密室里逐渐变得剧烈的魔法波动。
“开始了怎么也不叫醒我。”萨拉查撅着嘴抱怨,不过没人理他,因为复活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阶段。
男人并未踏上炼金阵,现在的阵法只是为了凝聚出身体,他暂时还只能充当看客。安瑟尔立在阵眼位置,古老而庄严的咒语不断的从他口中流泻而出,面前漂浮着的小瓶子里装的是男人原本身体里的血液,经过反复的提纯后,只剩下了这么两三滴。
萨拉查的目光死死的粘在那异常珍贵的几滴血上,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这是他最后的血脉了,如果这次失败,就意味着斯莱特林家族将再也没有后人。
他既悲哀,又感到庆幸。悲哀的是,原本支系庞大的斯莱特林家族竟然在几千年后落魄到了如此地步,而庆幸的是,如果不是这两人无意间闯入了这间密室,也许连转圜的余地都不会有,斯莱特林的血脉就这么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彻底断绝了。
幸好,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