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明天此时,我要在这里看到所有管事之人,文远亦是在列。”
“喏。”松与曾齐齐领命应下。
就在俩人要离去之际,郑月安突然又将俩人唤住,笑眯眯地看向曾道:“此事只需松一人去行便可,君若也离去, 此处谁为主呢?”
闻言,松亦是点头道:“君此言有理,此事我一人便可,你且留在此处,听从君的差遣吧。”
曾嚅了嚅唇,最终还是道:“然。”
待松离去,郑月安这才入了坐,看向杵在那儿的曾调侃道:“怎几月不见,君却变得如此呆板木讷,莫不是有人欺辱于你?”
她的话使得曾两色一红,呐呐道:“君玩笑也。”
呵,还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啊!
“如此,君还不入塌否?”
“然、然。”
见他乖乖地入了塌,郑月安这才收敛了笑容,看向那一直不曾言语的华服男子正色道:“不知阁下可是乐凌阳君否?”
她这一问使得几人一怔,好半响才听曾好奇道:“君怎知他是乐凌君?”
郑月安莞尔一笑,道:“听说这乐凌君琴艺精湛,故而才敢自荐于郑.....”
不待她说完,那少年便将她打断,洋洋道:“那是当然,若非如此,谁敢去郑王面前卖弄啊!”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狐疑的看向郑月安,“诶,你还未说你是如何得知我阿兄便是乐凌君的呢!”
原来是两兄弟呀,难怪容貌如此相像。只是这两兄弟之间的性子也相差太远了吧,一个性子活跃如孩童,一个却是深藏不漏,只是,让她更加好奇的是,这两人是如何同曾他们走到一起的,且还让他们如此信任。
见郑月安不语,那男子终是笑了笑,对她执酒相向,道:“在下不才,乃是卫人师涓也。”
什么?卫人师涓?
闻言,郑月安不可置信的看向那男子,疑道:“卫国乐师师涓?”
听闻郑月安如此称呼,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仍是笑道:“然。”
看他的言行举止倒不似作假,天呐,难道他真的就是那个创作四时之乐的卫国著名琴师师涓?
早前听说师涓以弹琴著称,他记忆超群,听力非凡,有曲过耳而不忘的本领。他的歌曲和乐曲风格新颖,曲调轻快活泼或细腻深沉,脱离了雅颂的老框框,故而很得这个时期的人们喜爱,就连当时的卫王灵公也很是赞扬,还经常给予他丰厚的奖励呢!
想到此处,郑月安当即便离了塌,行至师涓塌前,冲他郑重的行了一揖,道:“方才不知是先生大驾,故而有所冒犯,还望先生见谅!”
这个时期,先生泛指长辈和有学问之人。
见郑月安言辞诚恳,不似作假,师涓便也连忙起身亲自将她扶起,笑道:“不过一被驱逐之人罢了,君,勿要多礼。”
“然也然也。”郑月安眨了眨眼:“有道是:礼多人不怪也,先生此言却是差矣了。”
此时的师涓不过三十出头,虽因蘧伯玉迫害离国一事而受打击,但举止间也透漏这一股子成熟男子的气息。故而,对于郑月安此言,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见状,郑月安便也不在调侃他,扭头看向那少年问道:“不知君如何称呼?”
少年撇了撇嘴,不太耐烦道:“卫英。”
知道他是因自己敲晕了他并盗走他衣服一事而对自己抱有成见,郑月安便也不在与他计较,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看向师涓道:“如今天色已晚,先生与令弟不若早些歇息,待明日,乐安再去拜访先生,向先生请教琴律如何?”
“哦?君懂音律?”
闻言,师涓诧异地挑了下眉尖。
“然。”郑月安颇为含蓄点了点头:“略懂皮毛罢了。”
她的举动使得曾嘴角一抽,这妇人,明明琴艺那般精湛,如今这般,不是糊弄于人吗?
师涓却是哈哈一笑,道:“观君言行之间颇有一番风范,如此之人,既懂音律,那便断不会是只懂皮毛了。”他扫了眼卫英,接道:“天色已晚,我与卫英也当告辞了,明日再与君细叙。”
“然。”郑月安欣然而应。
待送走师涓俩人,郑月安便蹙眉道:“这师涓不是隐匿卫国乡野了么,怎么会同尔等一同宿于此处,且还成了郑国乐师?”
知晓郑月安定会有此一问,曾便也不隐瞒,当下便将郑月安他们离郑后所发生了的事情给一一道了出来。
原来,那日自郑月安他们出城的当晚内史朱康明便带着数百名剑客,兵卒与王宫的武士去往他们所住的府宅缉捕他们,只可惜他们却晚到了一步,早在几个时辰前,那座府宅便人去楼空了,朱康明恼怒之下便令人放火将那府宅焚烧了。
府宅虽被烧毁,但躲在地道里的他们确实无碍的。一行人在地道里避了几日后,那场风波也因郑晋边界之事烟消云散。
于是众人便趁此之机化作行商之人,用郑月安交给他们的行商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