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时势。”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听不听得进去就看你自己了。”
“看时势?”这句话倒是把花听给惹毛了,“你意思是说,现在向日本人靠拢才是正确的选择?包括贩卖鸦片?残害中国同胞?”
因花听的这句话,陈奂林停下脚步。
白起鸿放下筷子。
白夫人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可花听哪里忍得住,恐怕在座的也只有她能够理解陈伯伯的苦心吧?
“鸦片是什么东西,我想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
他看着厅门外的陈奂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丝冷笑,道:“看来我女儿也被你给洗脑了啊。”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头。
陈奂林提步离去。
花听怒气正旺。
“什么洗脑不洗脑,我相信只要是个中国人都知道要怎么做!”
“你闹够了没有?!”白起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蔡炳荣的汤勺落了地。
简亦忙站了起来,扯起花听的胳膊就将她往外拖。“花妹妹,我们看电影去吧。”
“谁TM想要看电影!”由于简亦的力气太大,花听根本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居然被他一路拉到了公馆外。
“神经病吧你!”
简亦松了手,赔着笑脸说抱歉。
“你究竟想干什么?”花听甩了甩吃痛的胳膊。
“你没看到刚才饭桌上的气氛么?”
“气氛怎么了?哦……”花听一脸的心知肚明,“原来你也怕白起鸿。”
简亦看着她,没说话。
他除了有着一个“汉奸”的头衔外加一副油腔滑调的面孔,花听也看不出其他的什么坏心眼,其实几日相处下来,他的本质并不算太坏,只要他肯回头,还算是一株可以精心栽培的好苗子,日后成为国家栋梁也说不定。
“其实你跟白起鸿在我眼里是没有区别的,我当你是朋友,所以劝你还是趁早远离那帮日本人,你堂堂八尺男儿有手有脚的还怕找不到工作?更何况,你家不是还有几处棉花厂吗,没事去新政府凑什么热闹?”花听试图策反他,“你还年轻,早点弃暗投明,还算有得救。”
没办法,身边汉奸太多,能劝说一个是一个。
“花妹妹,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简亦用肩膀挤了挤她,转移了话题,“我知道这条路上有几家西式餐馆味道还不错,带你去吃吧。”
“我说真的简亦。”花听正色道。
简亦却非常不合时宜地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尽管他想装得温柔一些,却还是掩盖不了眼角流露的那股天生的痞气,他说:“你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花听一掌拍掉他的手。“我什么都不懂?那你又懂什么?”
“我知道的可比你多的多。”他懒洋洋地笑起来。
“是吗?”花听的嘴角勾起一个刚好的弧度,并在唇边弯了两个小括号,露出明晃晃的牙齿,“那你又知不知道,日本人是在哪一年投降的呢?”
“嗯?”显然简亦无法理解她这句话。
“你信我吗?”她在晚风中扬起一个笃定的笑。
“花妹妹究竟在说什么?”
“你信不信我?”
“花妹妹说的话,我怎能不信?”
“那么你听着,”花听敛了笑意,清了清嗓子,“如果你有幸能够活到1945年8月15日那天,那么你就会看到日本人是如何无条件地投降于我们中国!”
“哈!?”
“当然,这个投降是用无数个中国人的性命换来的。”
“1945年?”他的脸一半在路灯光线中,一半被夜色遮住,明明灭灭看不清楚表情。
“所以我好心提醒你,当汉奸是没有好下场的,你还年轻,学历也不错,当汉奸实在是可惜了。”
“1945年?也就是15年后?”简亦含笑望着她,“我不太理解你这句话啊花妹妹。”
花听转过身,背朝他向前走。
她想念那个时代的所有人,她想回去。
“花妹妹?”简亦在身后叫她。
究竟怎么样才能够穿越回去?
“花妹妹?”
这个夏日长夜里,泛着清冷月光的路面不时被汽车和人力三轮的轮子连番碾过,留下淡淡的不断被重新覆盖的痕迹,花听一边走着,一边叹了口气。
“你相信我就是了!”
无论白起鸿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还是得当他的女儿,不然这天大地大的,她该何去何从?总不能叫她露宿街头吧?而她的太爷爷据说是在她的白爸爸出生后的第二年才搬到如今的上海徐汇区,所以她并不知道现在的太爷爷住在哪,也从来没问过,但她有预感,白起鸿能够带她找到回去的路。
虽然白起鸿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放眼整个上海滩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姓白的男人,但花听仍有预感,就算他跟她的太爷爷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