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熟悉。
他依稀记得,当年,参加过战争后的年轻人,聚集起来,想要改变这个时代。
一腔热血,只为平生。
为万世,建盛世。
可惜,他们的意见没有统一,最后天各一方。
有人从此浪迹天涯,诗酒为伴,有人远离朝政,在南疆做一个孤独的看门人,有人在帝都逐渐腐朽老去,而他们的主心骨,那个人,最后却选择消失,似乎对这一切都已经看破。
眼下,又有人想要改变天下,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
卢玄琅神色如常,“父亲,我没有争夺天下的心,我只是想守护北地,您应该清楚,我们卢氏,我们北地为帝国镇守三百年,可是换来了什么,您的父亲,我的爷爷当年因为剿蛮不力,被当众处死,而您做质子的时候,我做质子的时候,都经历过什么,你我都清楚,甚至北地之人,还要被暗中戳着脊梁,被骂成‘北蛮子’!”
说到激动处,这个年轻人终于有了一丝愤慨,他没有停下话语,继续道:“既然帝国如此待我,我又何必帮他,北蛮,就让它自己去对付,我北地,不是任何人的大门!”
“北地,是北地人的北地,不是帝国的北地!”
卢定北的眼中,有着奇异的神色,他看着儿子,“你和独孤宏都商量好了?”
独孤宏,正是现在的北蛮“天可汗”,他作为元嘉北伐的俘虏,从七岁开始,长于燕王府。
除了他自己,他的所有兄弟姐妹,尽皆身死。
他是前任“天可汗”唯一的血脉。
在他二十七岁的时候,由玄北军护送,就任“天可汗”一位,随即依靠自身的手腕,重新统一了分裂的北蛮。
也因为这层关系,帝国对北蛮甚是放心。
卢玄琅脸上的潮红,渐渐散去,他瞥过嘴,回答道:“是,只待一个契机。”
想了想天下的大势,卢定北的脸上有着奇异的神色,“小子,你想死可以,别拉上整个北地就行,听说异族的攻伐已经结束,数年之内,异族应该都没有进攻的迹象,如果你们两个小鬼出手,吴靖一个人,就足以踏平整个帝国的北方。毕竟,他已经有过一次经验,这次无非多个北地而已。”
卢玄琅平静地端起茶杯,“父亲,好好休息吧,等慕楚回来了,我会让他见见你。”
卢定北终究还是担忧,“你,想将他怎么样?”
卢玄琅嘴角有着一丝笑意,“再怎么如何,他也是我的弟弟,虽然他的身上,也有蛮族之血,他这一生,做一个逍遥的小王爷就足矣,这也是他一直所享受的,不是吗?”
出门之时,卢玄琅提醒道:“父亲,现在附近都是我的人,为了你我的安危,还请......”
话还没有说完,卢定北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小子怎么这么啰嗦,要滚就滚,在逃跑的过程中死去,我还没有这份意向,只是,你要是被我将了军,我可会毫不犹豫地处死你。”
卢玄琅想都没有想,略耸耸肩。
“请便。”
走出房间,关上大门。
卢玄北看着被风吹起的窗帘,以及窗外的天气,有些感慨。
“云雾阴沉,要变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