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迁抢修的这十来条栈桥,首先并不是想用来运兵过河的,在对方投石机的密集打击之下,想要将桥迅速地修到对面去,只是一种妄想罢了,他要的只是将这些栈桥修到霹雳火能够攻击到对方的地方。
上百名士兵们推着霹雳火向着栈桥之上移动,十来道栈桥,就是十余座霹雳火。沉重的霹雳火将栈桥压得吱吱作响,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有垮塌。一名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一队队的士兵们划着木头筏子飞快地驶过来,将一根根的柱子斜着打到河去里,另一头则支撑着桥面。
楚人当然认识霹雳火,在荆湖战场之上,他们曾经在霹雳火凶猛的火力支援之下一次又一次地向齐人发起过攻击。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让这些霹雳火能够到达指定位置开火的话,对于防守者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所有的投石机立即放弃了攻击河滩之上已经登陆的明军,转而向着河道中间猛砸。与霹雳火一般,他们的投石机也只能攻击到河道中央的位置。这样的飞散射击,效果自然也好不了太多。
不过飞溅的小石弹已经换成了数十斤重的大家伙了,一次数十枚飞过来,威势吓人,只要有一枚命中,那这条栈桥自然而然就垮了,上面的霹雳火当然也保不住。
“快点,再快点,推上去。”指挥移去霹雳火的明军军官焦灼地吼叫着,现在就是与敌人抢时间,越快到达指定位置,越快对敌人展开攻击,就越能最大程度地保证他们的生存机会,否则像这样一直挨打,总会有那么几枚石弹误打误撞地击中栈桥的。
似乎在验证着他的想法,耳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枚数十斤重的石块命中了一道栈桥,伴随着巨响声,栈桥,栈桥的士兵以及正在向前艰难移动的霹雳火,全都落到了水中。
人掉到水里还能爬起来,可霹雳火是一个沉重之极的铁家伙,掉到水里,转瞬之间就只会在水面上留下一个大漩涡。
栈桥的宽度,勉强够一台霹雳火通行,所以霹雳火安装有轮子,但在栈桥上面仍然要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稍微歪一点,自己就会掉进水里去,这样沉重的家伙,可不是几个人能扳得动的。
宿迁脸沉如水,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有三台霹雳火掉进水里去了。第一批登上对岸的士兵正在拼死鏖战,他们的境况也极其不妙,他麾下最强悍的将军卓仁此刻也只不过是勉力支撑而已,从河堤上扑下来的楚军正试图将他们重新逼回到河水中去。
三千人,渡河的时候,没了三分之一,现在,又已经没有了三分之一,只剩下千余人,勉力在河滩之上利用渡河的木筏子做了一个简易的遮挡与敌人在厮杀拼命。
“第二队渡河!”宿迁沉声下令。
早已经在上百只筏子上做好了进攻准备的第二攻击波士卒们发出震天的呐喊,划动筏子,扑向对岸。
宿迁给对手出了一个选择题,是攻击我的霹雳火,还是攻击我渡河的士兵。
对岸的反应让宿迁喜出望外。在稍微犹豫了片刻之后,对方成然将他们的投石机一分为二,一部分攻击栈桥,一部分攻击渡河的士兵。
力聚则强,力分则弱,只选择攻击一方,则能在短时间内给对方造成最大的伤亡,要是自己的话,这个时候肯定要全力攻击霹雳火而不是渡河的士兵,很显然,对岸的孙润泽实战的经验还是太少了。
渡河的士兵虽然多,但并不是不能抵挡,只需要在河岸之上投入更多的兵力即可,哪怕让明军上了岸,也很难在对岸建立起一个永久性的阵地。而霹雳火这种远距离杀伤性武器一旦可以发动攻击,对于对方的投石机阵地是威胁极大而且可以有效地支援渡河士兵。
更重要的是,霹雳火这样的重武器,宿迁的军中配备的并不多啊,一次性的投入了十几辆,现在还没有发起一次攻击就掉进河里去了三辆,宿迁的心都在滴血了。这样的重武器,可不是随随便便地就能造得出来的。
分散了攻击力的对方投石机威力大减,哪怕看到己方渡河的筏子被一个接着一个的摧毁,河面上尽是起起浮浮的人头,宿迁的脸上仍然露出了笑容。
伴随着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响,第一台率先抵达位置的霹雳火八根掷臂开始向着对岸抛射石弹,哪怕此时在他的周围,无数的士兵正在忙着加固他的身躯。
每一次的发射,栈桥都会剧烈的晃动,守在他周围的士卒不要命地将一根根的尖头圆木打进河水之中,然后再用另外一些圆木将他们与栈桥固定起来。
与对岸的投石机相比,霹雳火的发射速度则显得太快了,八根掷臂,此起彼伏,一枚接着一枚的石弹飞起,中间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当最后的八台霹雳火全部开始发射的时候,宿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对岸的投石机阵地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霹雳火给完全压制住了,最多半个时辰,从对岸飞过来的石弹便屈指可数,几乎对河中的明军已经形不成威胁。而第三波攻击便在这个时候发动了。
卓仁现在就是一个血葫芦,登上河岸之后,他第一时间便将所有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