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燕带来的菜很多,琳琅满目地摆在桌子之上,但此刻,坐在桌子边的吴京燕小乙等人却都是直楞楞地看着桌上的这些丰富的菜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一个个的眼圈泛红,身体微微颤动,神情都是非常的激动,纵然拼命地压抑,却是怎么也无法完全掩饰掉.
“拓拔将军,你这是存心让我们不能好好的喝一顿酒啊!”燕小乙长叹了一声:”这些菜,都是正宗的越京城的菜,你从哪里找来的这样的厨子?”
拓拔燕微笑道:”以郭府的力量,想找一个能做正宗越京城的菜肴的厨子还是不难的,各位都是越京城人,离乡十余年了,都说人是故乡亲,水是故乡甜,想来对于这故乡的味道,也是魂牵梦绕吧?所以拓拔并做了这些菜来请各位兄弟尝尝,也算聊解思乡之情.”
吴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满桌子的菜,叹道:”拓拔兄,你今日来找我们,不仅仅是与昔日的伙伴聚一聚这么简单吧?你如果不能开诚布公,说实话,这顿饭我们几个是真的吃不下去的.”
拓拔燕笑了笑,站起身来,替几人满上酒,看着杯子里晶莹透剔清流见底的酒液,孙军孙大刀吃惊地道:”明国烧刀子!”
“不错,明国烧刀子,这种酒明人是禁运的,就算是郭府,弄到的也并不是很多.”拓拔燕笑着坐了下来,”各位,喝了这杯酒,算是庆祝我们再次相聚,然后我们再慢慢说如何?这杯酒,不论其它,只论旧日那段相扶相携的邓难旅程.”
他举起了杯子,吴京等人也端起了杯子,砰的一声碰了一下,每个人都是一饮而尽,辛辣的烈酒如腹,如同一条火线一般从咽喉一直到下腹,每个人的脸上顿时浮上了一层红晕.
将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顿,拓拔燕看着几人,道:”吴兄,你本天皇贵胄,身份尊贵,如今屈居在此,与普通百姓一样什么事都要亲历亲为,日子过得艰难无比,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燕兄,铁兄,孙兄,你们都是少有的好汉,当年千里护送吴兄逃亡,一百多兄弟,只剩下了我们几个,难道你们的热血已经被冷水浇凉了么?就认命地在这里开一家武馆,教几个徒弟,赚取一点学费过日子,这样昏昏噩噩地过一辈子?”
燕小乙嘿的笑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却不作声.孙军仰首看天,手里的筷子在桌子上敲得梆梆乱响,铁青嘴巴开合,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吴京笑了笑:”拓拔兄,这种日子,我们几人倒是过习惯了,倒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别的不说,至少很平静,每日所忧的也就是能不能赚到明日的钱粮,倒不用杂七杂八的想得太多,虽然辛苦,但却踏实啊.”
拓拔燕摇着头:”吴兄,此言差矣,你如果真想这样一直下去,你倒是心安了,平静了,但却没有为嫂夫人与你的一儿一女想一想吗?嫂夫人当年身份是何等尊贵何等雍容的人,现在不仅要抛头露面于人前,更是要洗手作羹汤,经受烟熏火爎之苦,说句实话,第一眼看到嫂夫人的时候,我真是不敢认呢.”
吴京有些痛苦的垂下了头.
“嫂夫人与你伉俪情深,愿意跟着您吃苦受累倒也罢了,可是吴兄就不为您的一儿一女想一想吧?他们本应该是坐在书房之中接受最好的教育,可现在,却不得不虚掷大好的时光来做一些日常杂事,吴兄,再过一些年,您的儿子只能娶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妇人,您的女儿,或者嫁的就是一个粗俗不已的闲汉,两三代下来,吴氏即便香烟来绝,可还有昔日吴氏的半分荣光吗?”拓拔燕步步紧逼地问道.
孙军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大声问道:”拓拔将军,你这是在替齐国皇帝招揽我们这些人吗?”
拓拔燕微笑着道:”不是替皇帝陛下,是我想请吴兄以及几位出来帮帮我.”
“帮你?”孙军瞪大了眼睛,”吴大哥这样的人,你也敢请?就不怕你们皇帝找你的麻烦?”
“皇帝陛下雄才大略,自然不在意这些事情,而且这事,我也是禀报过皇帝陛下的,陛下也认为像吴兄这样的才智之士这样磋砣度日,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为什么不是皇帝来请吴大哥呢?”燕小乙问道.
“吴大哥的事情,牵涉到先皇,为尊者讳,为长者讳,皇帝陛下自然不好大张旗鼓的请吴兄出山,因为先皇麾下的很多大臣,现在仍然身居要职,陛下总要给他们几分面子,我出面就很正常了.”拓拔燕笑道.
“你是一个将军,请吴大哥干什么?冲锋陷阵可不是吴大哥能做的.”燕小乙冷然道.
“自然不需要吴兄去冲锋陷阵.”拓拔燕道:”不瞒几位,拓拔如今已经被皇帝陛下任命为沧州郡守并兼任原横断山区的主将,几位也知道,拓拔就是一个带兵打仗的粗人,治理地方那是两眼一抹黑,而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我麾下几万将士将只能依靠沧州一地补给,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难于上青天的任务.吴兄以前治理过一个国家,小小的沧州在您的手里自然不算什么,所以我想请吴兄出山替我治理沧州政事,虽然只能给吴兄主薄的位子,但却行知州之实,这样一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