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无所谓,一个小小的牙将,还不放在肖锵的眼里。
陈震睿深深地看了一眼披红挂彩的大门,翻身上马,手一举,一千雷霆军齐唰唰地翻身上马,后队变前队,缓缓地延着西大街退去。
从这里,到西城门,还有一段距离,而作为全部是骑兵的这一千雷霆军,亦需要充足的冲刺距离。
大厅之内,重头戏也终于开始上演了。
一根大红的绸子,将新郎与新娘子连接在了一起,主持仪式的司仪正欢快地背着诵词。主位之上,肖锵与肖夫人两人一左一右,分坐在大案两侧,都是笑意盈盈,肖夫人是纯粹地因为儿子取了媳妇开心,而肖锵看到的却是新娘子背后那隐藏着的庞大的势力即将为他所用。
正厅很大,数百名身份显赫的观礼嘉宾们立于两侧,何卫兵等人自然是位于前列。
最后的仪式开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新郎新娘的身上,何卫平却不引人注目的稍稍向后退了退。
一拜天地。
何卫平眼睛看着新娘子,手却缩进了大袖之中,今日参加婚礼,自然不可能顶盔带甲,但他的长袍之内,却穿着软甲,一柄短刀亦挂在大腿边上。他早手握住了刀柄。
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拜倒在肖锵夫妇面前,肖锵大笑,双手虚扶。
跪伏在地上的新娘子直起了身子,变故也就在这一瞬间发行了。
大红的喜袍遮住了新娘子的双手,自然也挡住了她手上的东西,哧哧的弩箭之声刺穿了她的喜袍,带着尖啸之声,扎进了距她不过一步之遥的肖锵的胸膛。
这是特制的弩弓,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是穿着盔甲,也会被洞穿,但谁会在自己儿子大婚的时候顶盔带甲呢?弩箭之上浸满了见血封祸的巨毒,弩箭从肖锵的前胸射进,却自后背穿出,夺夺两声,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
一直含笑看着新郎新娘子的司仪的声间卡在了咽喉之中,如同一支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大厅之中站在前排的宾客霎那之间全都变成了泥雕木塑,被挤在后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然在大声的说笑着,大厅的外侧,各类礼乐仍然在卖力的奏响。
肖锵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新娘子,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巴刚一张开,大口大口的黑血便涌了出来,一团一团的自他的嘴里坠落。
离他最近的是新郎肖新,大变就在他的眼前发生,这一霎那,他也呆住了,怎么也没有想不到会在他的面前,上演这样一出画面。
新娘子的身体已经站直,两柄弩弓从她宽大的袖中坠落,两手一撕,喜袍从中一裂为二,一柄短剑出现在她的手中,厉喝声中,短剑已是当胸向着肖新刺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左营大将军刘昌,看到新娘子猝然发难,大帅遇刺,少帅目瞪口呆,面对着当胸刺来的一刀毫无反映的时候,他猛地一把抓起了前面的司仪,狠狠地掷向了新娘子。
短刀捅进了司仪的胸膛,刘昌一步窜了过去,一把将肖新扯到了身后,紧跟着又是一拳击几新娘子。
“大帅遇刺,关闭府门,捉拿刺客!”他大声吼了起来。
整个大厅轰然一声乱了起来。
新娘子一刀未能得手,抢上前来,与刘昌搏斗在了一起,招式歹毒之极,短剑掠过刘昌的鼻间,淡淡的腥气更是让他心中微惊,剑上也是有毒的。
大厅里多是带兵的将领,必竟都是见过大风浪的,此时已经都反应了过来。怒喝声中,纷纷向前扑去。何卫平却是向后再跨了几步,站到了一根柱子的一侧,这只是开始,而绝不仅仅是结束,这大厅里,也绝不会只有新娘子一个刺客。
肖锵是死定了。只看他嘴里涌出的大团黑血,何卫平便知道他绝活不了了,一个想成为枭雄的人,最终毫无价值的倒在了这里。
何卫平拔出了他的短刀,向着后堂退去。
一枚鸣镝,带着尖锐的啸声,从大帅府腾空而起。
西城门大街,陈震睿听到了鸣镝,他勒转了马匹,盯着大将军府方向,伸手扒掉了套在长枪之上的红布。一千雷霆军,在他的带领之下,返身冲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