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有些狐疑地站在一处高峰峰顶,这里早出了雁山的地界儿了,往前方望去,一片白茫茫无边无际,不明白秦风带他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王先生,看出什么端倪没有?”秦风指着远方那一片白色,问道。
王厚摇了摇头,“请恕王某眼拙,除了雪,还真没有看出什么。”
秦风一笑,“我们这里站着的地方,是这附近最高的山头,从这里望下去,你有什么感觉?”
王厚努力地让自己静下心来,仔细地瞧过去,抛开那些高高低低的覆盖着积雪的树木,他心中忽然一动,“下面倒似是一片平坦的圹野。”
秦风拍手笑道:“王老法眼无差,正是如此。我的斥候在刺探这一片大山的具体地形分布的时候,发现了这块地方,连我也几乎无法相信,在这些一片崇山峻岭之中,居然还有这么一大片方圆近百里的高山平地。”
“你看中了这里?”王厚问道。
秦风点点头,“王老,我的志向可不是做一辈子土匪,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辈出,乘势而起的好时机,我生在其间,自然也想逐鹿天下,尝试着去做一做千年之前李清大帝曾经做过的事情。”
王厚身子大震,他是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居然有着如此大的雄图壮志,单看秦风现在的实力,当真是单薄得有些可笑,人不过千,地无半里,如换一个人这样说,王厚必然以为其定是在白日梦语,可偏偏在这人面前,他却没有感到半分可笑。
“唐失其鹿,齐秦楚越四国逐之,历经百年之久,却是谁也无法做到天下一统,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或者已经到了该天下一统的时候,此时起事,倒也合情,合势,只是相比于这四国,我们现在未免太过于弱小了。”他看着秦风的眼睛,缓缓地道。
“别说是齐秦楚越了,便是稍微大一点的帮会,现在的势力也比我们要强。”秦风失笑道,“不过万丈高楼平地起,这里,便是我们踏出征伐天下的第一步。”
“这里?”王厚指着脚下,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垠。
“是的,这里!雁山那边,只能算是我们的一个前进基地罢了。”秦风笑道:“一支军队,一个势力,必须有自己稳固的地盘和老巢,而这片地方,就是我们将来的老巢,我已经决定,在这里建起一座城池来。”
王厚惊得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建起一座城池?”他当年虽然只是当过刑名师爷而不是钱粮师爷,但这些年来一直做着生意,而且将生意规模做到颇大的规模,对于银钱自然不会没有感觉,建起一座城池所需要的花费,不要说他们这样一支小小的队伍呢,便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看着王厚不可思议的表情,秦风哈哈一笑,“王老,我没有说马上就要将他建成,路一步步走嘛,瞧那边,我们的人已经开始走第一步了。”
顺着秦风手臂指着的方向,王厚看到,那一片雪白的世界之中,出现了一个缺口,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个蚂蚁一般的人影,正在那片雪白的边缘做着什么。
“走吧,去瞧瞧!”
一个滑杆抬上了王厚,邹正和另一个七级高手充当了王厚的轿夫,众人向着山下奔去。从雁山到这里,以秦风的脚程,最多一天便能抵达,但带上了王厚这么一个不谙武道的老者,真靠双脚的话,只怕十天半个月也走不到这里。巧手连夜赶制了这么一个特别的滑杆,王厚坐进去之后,倒似是将他整个人镶嵌在里面,相当的牢靠,铺上软褥子,又极是舒适,二个七品武者充当轿夫,恐怕这是王厚以前根本就不敢想的待遇。有了这么一套装备,这位六十岁的老头儿,花了两天时间,终于低达了这片雪原之中。
野狗带着三百人,在这里拓荒。
相比起方圆百里的这片平原,他们现在当真如同蚂蚁一般,还只啃开了一个小小的边角,站在高山之上,如果不仔细观察,还无法发现雪原之上出现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缺口,但身处其间的时候,便发现,其实野狗和他的部下,已经足足拓出了里许方圆的地盘了。
也不知这片森林究竟经历了多少岁月,合抱粗的大树只是这里头最普通不过的了,放眼望去,许多古木,竟然要几人过能圈过来。
野狗握着他的铁刀,站在一棵树前,吸气,一声大吼,铁刀闪电般的劈出,嚓的一声响,铁刀斩进大树一半,吐气,拔刀,又是一声吼,合抱粗的大树摇晃几下,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轰然倒下,立时便有一队人奔过来,挥舞着刀斧,去除树干,枝丫,片刻之间,便只余下一个光秃秃的树杆,被套上绳索,拖到一边码好。
在这片林场的边缘,一幢幢的木屋整齐的排列着,显然便是这些家伙们休息住宿的所在。对于这些士兵来说,野狗现在可是他们的偶像,他们很难想象一个被断了脚筋,破了气海,失去全身武功的家伙,是如何在短短的半年之中又重新站了起来,并开始重新修练武功的。现在的野狗虽然没有当年的凶悍,但看这个样子,只怕用不了多久,当年那个凶霸的家伙,就又会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