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欧洲研究所最后的结局,是在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坠入深邃的海底,但这次的风波,显然不会像海平面那样这么容易就恢复风平浪静,事实上,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暗流涌动和持续发酵,汹涌的余波,才终于在我们回家以后开始爆发。
首先是被我们丢下的斯坦森及一帮科研贵族,不知用什么方法躲过了随城堡一起沉入深海的灭顶之灾,然后不知在谁的怂恿授意下骤然化身疯狗,对着我们所代表的亚洲研究所就是一通乱咬,泣血控诉说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亚洲研究所处心积虑策划的阴谋,至于我们的阴谋则包括以下几点:
1.释放小怪兽攻击欧洲研究所大本营,恶意制造人员伤亡和气氛恐慌。
2.勾结深深潜伏在欧洲研究所内部的败类内奸,图谋以太,夺取其他研究所珍贵资产。
3.在罪行暴露之后,不但不思悔改,还企图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将整个欧洲研究所沉入大海!
总体来说,这套说辞基本上没玩出什么新意,无非就是不管合不合理,兜头把屎盆子往别人脑袋上扣,比较有趣的是那“不知是谁”的幕后黑手随后的反应,斯坦森的血泪控诉刚发表几小时,一直作为其支持者的北美研究所就以带头大哥为小弟出头的姿态义正言辞的跳了出来,措辞严厉的要求亚洲研究所对自己的上述恶行做出解释。
这,等于是摆出了要撕逼的挑衅姿态,以陈三山那种占得便宜吃不得亏的鸡贼性格,自然要立马撕回去,于是,原本还打算遭灾之后向盟友寻求帮助找个落脚点的麦考特他们,人还没安顿下来,就被陈三山拉去加入到愈演愈烈的舆论战争之中,从摆事实讲道理到相互揭短隔空对骂,轰轰烈烈的闹腾起来。
因为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一时之间,我们的科研圈子里开始人心惶惶,不但原本跟这些破事儿没啥关系的南美、澳洲和非洲研究所在形势逼迫下开始站队列分立场,就连我们研究所里那些一心扑在科研事业上的老东西们,这次也不能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私下里,他们开始讨论北美研究所无缘无故骤然向我们发难,挑起矛盾的原因,开始分析这场冲突会对各大研究所之间原本相安无事的和谐关系产生何种不利影响,甚至他们开始担心,这场骂战发展到最后会以两个研究所全面开战,死光镭射满天飞的不堪场面收场,而身涉其中的自己,究竟是应该未雨绸缪立刻开挖深层防空洞,还是赶紧开发一两件打一下死一片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自我保护的同时顺便把自己平时就看不顺眼的几个老家伙送上真理的天堂……
浓重的战争阴霾,让整个研究所沉浸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中,压抑的气氛,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找陈三山请了个长假,然后带容儿回家见家长——你们要不要打出脑浆子,能有老子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重要!?再说这年头,你见过哪个打工仔会在自家公司大难临头的时候,还傻乎乎留下当炮灰的?
没错,我确实起了从这一堆麻烦里抽身而退的心思,尤其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之后,更让我深刻意识到,继续留在研究所里,我所要遭遇的生命危险,可不仅仅是某天被人敲晕了捆上手术台那么简单,是真的要玩命的!
说我胆小怕事儿也好,自私懦弱也罢,反正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过一点儿咱普通人不该拥有的英雄主义情节,遇到打架躲着走,没事儿别帮人出头,是大人们从小对我的谆谆告诫,咱既不是救世主又不是啥超级英雄,何苦为了别人的信念理想把自己的一腔热血四处喷溅?咱的人生新阶段才刚刚开始好不好!?
所以,当我理直气壮的向陈三山提出请长假回家要求的时候,我都想好了,老东西要是推三阻四顾左右言他,我就立马扔辞职信走人,了不起把身上的蘑菇寄生体啥的都还给他,要是陈三山干脆答应的话……要不我就回家先看看风向再说?毕竟现在找一份薪水高干活少,还能指着老板鼻子骂丫老王八的工作确实挺不容易的。
结果,陈三山还真的答应了,还要求我把李黑狗蒋莎莎也带回家去,老东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派黑狗看着我?必要时一个电话就能把我逮回来?
“没什么意思啊?”陈三山特无辜的回答我:“反正看那帮美国佬现在的架势,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跟咱们兵戎相见,你们留这里也没用,就当给你们放年假算了,让你带上黑狗是因为那小子除了给所里出过两趟差,就压根没出过远门,你就当带他出去旅旅游,给残障儿童送温暖呗!”
我翻白眼:“那蒋莎莎呢?人家吃过见过的主儿,也用我带着旅游?”
陈三山笑:“黑狗那傻子好不容易才泡到个妞,现在正是巩固战果的时候你好意思把他俩分开?再说你还得替蒋莎莎她爸着想一下,石铁岭正打算跟蒋婕复婚呢,女儿天天跟妈住一屋她爸晚上哪好意思去敲房门……”
这回答让我彻底无语,说起来,上个月虽然几乎都憋在海里,又湿又闷不好受,但却也算一举改变了不少人的恋爱运程,除了容儿答应见我家长以外,我们身边还真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