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顾府里无形中犹如乌云密布一般,有哀有怨阴气沉沉。
暂且不说老爷生辰那天突如其来的“私生子”弄得夫人彻底同老爷还有二夫人黑了脸,以致于后头顾宛颜安排的舞狮表演在一阵压抑的气氛中进行、焰火晚会更是干脆就取消了。
更令顾府人忧心忡忡的事情是——今天一大清早,后院最偏最脏的柴房里头,有人发现了一具女尸。
人命关天,这可不是小事。
下人来报时,顾宛颜正在房里用早膳。听了这件事后她整个人顿时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眉头深锁,二话不说就丢下筷子提着裙角直奔柴房。
死者是一个浣衣侍女。也巧了,这侍女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帮着素秋一起做伪证害顾宛颜入狱的冬雪。
冬雪的脖颈周围一圈淤青,甚至泛着不正常的黑紫色,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被人给掐死的。冬雪冰冷两手肌肤泛着苍白之色,僵硬的手指呈张牙舞爪状,大概是被掐时挣扎的痕迹。
顾宛颜站在离女尸大概两步远的地方,闭着眼睛扶着额头,在慌乱之余迅速镇定了下来,散开了后院里围观的下人。然后因为事情的性质很严重,她当机立断差方管家去报了官,紧接着又找人把顾冉顾漠他们从店里叫了回来。当然,这等大事是瞒不住老爷夫人的。
官府很快来了人,陆捕快、侍卫、验尸官。
所有人被拦在了柴房的十米开外,验尸官拿着一系列工具细细验过尸体后从柴房里出来告诉陆捕快说,死者是被人用力过度掐颈而窒息死亡的,死亡时间大约已经有一天了。陆捕头一阵思索,进了发现死者的柴房现场去四处瞧了瞧。
柴房里似乎没有打斗或者挣扎过的痕迹,那么如此推断,死者应该是在别处被害,然后凶手将她的尸体拖来此处的。
陆捕头抱臂推断间,只听二十米开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喊声——
“冬雪......冬雪!”
顾宛颜一偏脑袋,只见素秋哭成了一个泪人,小跑过来时绊了一跤,然后她立刻连跑带爬地冲破一切阻碍冲进了柴房。
顾宛颜的目光跟着素秋游移,但见素秋在看见冬雪尸体的瞬间呆在了门口,那一脸的表情全是恐惧和无法相信。
陆捕头一声吼:“快点退出去!不要扰乱公务!”
素秋又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瘫倒在地。
陆捕头不耐烦了,挥了挥手:“把她给我弄出去!”话音一落就有几个随行侍卫把素秋给架了出去。
只见素秋被人架出去的时候魔障了一般地边无声流泪边喃喃:“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
顾宛颜知道素秋和冬雪的关系甚密,见素秋这般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禁同情了起来。她招来几个其他的下人,让他们帮忙把素秋带回房间休息,并且照顾照顾。
素秋被人挽着离开后院的时候,顾宛颜感觉她分明似有似无地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之中满是恐惧。
真令人匪夷所思。
等顾家人都回齐了以后,陆捕头对每个人挨个做了笔录,然后又对着下人们挨个询问排查。就连老爷夫人也问过了,可是独独漏了一个人——五小姐顾环。
顾环的丫鬟抱歉地跟陆捕头说顾环发高烧,身子不舒服有一整天了,昏昏沉沉睡到现在还没起来。如此,陆捕头便没有强行去找顾环做笔录,带着调查到的一些线索先回了官府。
官府的人离开了以后,顾宛颜想要尽力地调节紧张僵硬的气氛,对着众下人微笑道:“都该干嘛干嘛吧,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应该只是一个意外,大家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面对身份卑微的下人离奇惨死柴房这样一个事实,其他的下人们怎么会不害怕?
二夫人带来的私生子问题还没查彻,府中又扯出了一条人命,老爷一夜之间白了不少发丝,身上的顽疾旧病又开始作怪了。上次胥东给老爷扎针灸治疗癔症似乎有不错的疗效,顾宛颜抛去了个人恩怨请来了胥东为老爷治疗。
可是她没料到,胥东从老爷那里完事了,竟专门绕到西苑去找她。
顾宛颜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身上在柴房蹭的全是灰也到现在才换。
她刚换好衣裳踏出房门,便见着胥东负手翩翩而来。
自相识以来,顾宛颜和胥东甚少闹别扭,但是这一次,她真真怪他没有尊重自己的意见。
顾宛颜赌气看他一眼转身就想走,胥东却开口叫住了她:“你不要怪我,我是为了你好。”
顾宛颜闻声惊回头,瞪大了眼睛看胥东:“你知道?”
胥东点了点头。
顾宛颜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走进了两步抬起头小声问他:“你知道楚澜衣被抓?”
胥东又点了点头。
顾宛颜气结,胥东却拍了拍她的肩,笑道:“你送我,我们两人别在这里伫着,边走边说。”
顾宛颜说好。
他们一路慢悠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