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得半晌,凌云忽然开口说道:“多谢道长相救之德,晚辈感激不尽!”何如风等人听他说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不等晨虚道长答话,何如风已是按捺不住,问道:“道长,我可以进去了么?”
岂知隔了良久,晨旭道长始终不回答他话。正欲冲进房内之时,忽听凌云说道:“道长正在为我推宫过血,不宜被外人打扰。”
何如风听凌云说话,虽将自己拒之门外,语气却是中气十足。料想经晨虚道长医治一番,性命已是无碍了。
当下点头答应道:“好,我不进去便是。若有什么吩咐,你只消说一声,我便能听到。”言外之意便是说,晨虚道长要是对他有什么不利举动,他立时可以冲进来相援。
凌云听了他话,心里暗自好笑。这世上哪有人用自己半条性命将对方救活了,而后再将这人杀了的?
但想到何如风这般关切自己,甚至比自己师父还要好出许多。胸口一热,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何如风耳尖,听得房内哽咽之声,问道:“怎么,那臭道士不让你说话?我这便进去,瞧他在捣什么鬼。”
凌云听他说话,大惊道:“没有,前辈你不能进来。道长现在运功到了关键所在,他让我少说话,免得岔了气。”
何如风听凌云答话,这才安心下来。说道:“那好,你专心运功便是。只要你没事,别说不让我进房间了,就是让我三天三夜不喝酒也成。”
听房内没有动静,想是二人又运起功来。回头朝围着小屋的侍卫瞧了一眼,喝道:“都给我滚远些。”
那些侍卫早就被凌云武功所震慑,此时见何如风这般关切于他,纵使两人不是师徒关系,私下交情也是不浅。听他呼喝,忙向后退出两三步去。
而在屋内的凌云,早将这些事听进了耳朵中去了。他并非不想回答何如风问话,只是因喉头一阵哽咽。纵使有千言万语,他此刻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苻融二人透过后窗,清晰瞧见,屋内晨虚道人并没有为凌云换血疗伤了。只见他双腿盘膝坐在凌云对面,手腕上伤口不知何时包扎起来。双手下垂之际,便如入定了一般。只是从他脸上气色,以及粗重的呼吸声来看,事实却并非如此。
而凌云仍是如先前那般坐在床上,满眼泪花之际,脸上却是一脸担忧之色瞧着晨虚道人。
瞧到此节,苻融心下颇感愧疚。凌云本是自己徒弟,又因自己之事,才会落得如此田地。
而现下护着他的,却并非自己。而听方才那人说话,那人似乎对凌云二人极好。想到凌云二人能结交到如此重义气之人,心下也是暗自替二人高兴。
但这高兴之意,只在心中存留了一瞬,便被房内情景扫尽。
听晨虚道人说话,他与凌云似乎只是初交。不知为何,他竟然肯以身犯险,用自己鲜血去相救凌云了?
到得此时,晨虚道人只是静坐房中。若是他因凌云之故归天,自己该当如何报答他这份恩德了?
所幸这只是苻融心中担忧之事,并非当真如此。过得片刻,晨虚道人缓缓睁开眼来。见凌云一脸担心瞧着自己,当下便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凌云见他开口询问自己情况,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大喜之下忙道:“得道长相救,小子已是生龙活虎了。道长恩德,小子没齿难忘。”
晨虚道人摆了摆手说道:“诶,你我相逢既是缘分,我又如何能见死不救了?更何况,我救你,也是存了一点私心,你不必这般感激于我。”
凌云听他如此说,只当他是在敷衍自己,并不往心里去。问道:“我方才听何前辈说,道长当年便是因不肯相救他师父,才与他结怨的。不知为何,今日却肯出手相救于我?”
他明知此事不宜在晨虚道人面前说,但忍不住心中好奇,还是小心翼翼问了出来。
晨虚道人倒不如何在意,轻叹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也是我当年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如此大错来。此事不提也罢,咱们来说说你武功如何?”
凌云一惊,问道:“我武功,那又有什么好说的?”
晨虚道人见他欲盖弥彰,微微一笑道:“你今年多大,可否告知贫道?”
凌云答道:“十九。”
晨虚道人微笑道:“你十九岁便能又如此功力,想必你武功不是你自己的吧?”
凌云被他说中心事,又感念他相救自己之德。当即便说道:“武功确实是我自己的,不过……不过不是我修习而来的罢了?”
晨虚道人微微一惊,问道:“哦,难道你得了什么奇遇,助你武功大进?”
凌云见他对自己并无甚恶意,当下便将误饮了干点干娘酿造的药酒一事说了。
晨虚道人听了,眼珠子滴溜溜在凌云身上转了一圈,似瞧怪物一般瞧着凌云。
凌云被他这般瞧着,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当下问道:“道长,你瞧什么呢,难道我衣裳又破了?”说完还不忘朝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