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中焦急之意,却是比任何人都强烈些。一来凌云是自己徒弟,他受伤之下,自己定然探望一番才是。第二,凌云二人全是因自己之故,这才现身出手。若是他当真有什么闪失,他心中又如何能自安了?
是以苻融虽是躲在案台地下,一双眼也努力朝那间小屋张望着。
便在此时,何如风忽觉自己身后有甚响动。回转过头来,却见案台低下的墙壁已然被人挖出一个洞来。大惊之下正欲开口说话,但惊觉自己此时不宜表露身份。是以强自忍住不说,看来人究竟是何目的。若是他当真是自己死对头,自己无可奈何之下现身,也是不迟。
又过得片刻,墙壁上所砌成的砖已是被来人一块一块移了开去。过不多时,便见一人笑嘻嘻瞧着自己。见了来人模样,苻融吊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这人不是妙音子王平,还能是谁了?
先前凌云二人冲进屋内,众人将注意全都放在了凌云二人身上。至于屋后还有没有人,这些人也不再细查了。
而后等百官到来之时,屋中除了六名苻坚的心腹知道苻融躲在柜台下以外,其他人压根就不知道屋内还有旁人。更不会留心破烂的后院,会藏有其他人了。
到得何如风等人闯出屋外去,凌云接连打败三人,众人更是无暇去抽查左近情状了。是以妙音子躲在屋后,一直没有人发觉。
等到凌云受伤,场中一片寂静之时,妙音子这才探头探脑朝外边张望着。见众人均是背对着自己,而苻坚方才又说让苻融到案台地下躲一躲,自己何不将苻融先行救出来呢?
想到此节,算准了方位。又在后院找到了一把砍柴用的柴刀,这便开始在墙上挖起洞来。过得这许多时候,他已然将墙壁挖出了一个足够一人爬行而出的墙洞来。
瞧见苻融果真躲在案台地下,大喜之下连连招手,是以苻融先出来再说。
苻融在平定之时,便见过妙音子。这人虽贪财了些,但却并不是什么坏人。见他是同凌云二人一同前来的,想必他从凌云耳热那里又得了不少好处。
当下也不与他客气,见屋内并无人留意此处。当即缩手缩脚,顺着妙音子所挖的墙洞爬了出来。
到得外间,苻融活动了一下筋骨,将妙音子拉到一旁,低声道:“方才凌云受伤之事,你可瞧见了?”
妙音子摇了摇头道:“里面人太多,见视线挡住了,我瞧不清楚。”
苻融也是因自己躲在案台地下,被人挡住了视线,这才没有瞧清当时情状。他既然得了苻坚原谅,心下自然为之一宽。既然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定然会想方设法与自己联系。
而此时凌云身受重伤,又被一个叫晨虚道人的道士带入了房中。不知他安危之下,这才对妙音子说道:“咱们换个地方,瞧瞧凌云去。”
妙音子便是为了凌云而来,先前听凌云已是无药可救了,心下已是咯噔了一下。若凌云当真死了,自己回去又如何跟那丫头交差了?
此时听苻融所言,当下点了点头,便跟在苻融身后,想去瞧瞧凌云情状。
苻融似乎早已将此地摸得熟透,两人并不绕到前院,而是顺着后院墙壁向左而行。过不多时,两人便听得咚的一声响,似乎是刀剑之类的事物掉在了地上。随即便听何如风问道:“怎样,要帮忙么?”
屋内随即传来一个声音,说道:“不用,你只管守住门口便是。贫道此时已到了紧要关头,若无他事,你不要打扰我便是。”
两人听说话声音,便知自己已然到了晨虚道长所在屋子的后院。心下好奇之际,不知晨虚道长用何种方法再为凌云施救。当即将手指舔湿,在窗户上弄出一个小洞来。
瞧了屋内情景,纵使是妙音子,也是大感意外。没想到晨虚道人与凌云只是初交,竟然肯这般舍命相救于他。
只见他右手搭在凌云肩头,左手抵在凌云左手掌心之中。粗看过去,倒不觉得有什么。但若是细看他搭在凌云肩头的右手手腕,便可瞧见一条清晰可见的口子。鲜血正顺着这一道口子,缓缓滴入凌云右肩伤口中去。
而他抵在凌云手心的左手,团团真气正冒了出来。两人只瞧了他这般身法,便已是暗自佩服了。如此推宫过血的法子,二人倒是第一次见到。
按理说来,他左手真气催动之下,定然会让凌云体内血流加快。如此,虽可以让伤口处的血,加速回流到凌云体内去。但血脉均由心肺牵引,一处变快,其他地方也定然变快。若是如此,流回凌云体内的血,想必又要从他伤口中溢出来。如此看来,晨虚道人如此做,岂不是吃力不讨好,白白浪费了自己身上的气血了?
岂知,在晨虚道人真力催动之下,凌云伤口并未出现流血的迹象。纵使是晨虚道人手腕上的鲜血滴到凌云伤口之上,也迅速被凌云吸收了去。
如此一来,两人可是当真看傻了眼。此等法子,若不能将对方全身筋脉控制道伸缩自如的地步,又有谁敢以这等法子救人了?
两人虽不知他究竟练的什么功夫,竟然能有这般造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