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拿这个当着面撬自家墙角的二货没有一点办法,冷哼一声说道,“想让人家想着你,你也该少做些缺德事呀,总不能让人家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钱亦绣暗乐,汪氏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
唐氏心里气极,却也不敢惹汪氏,翻着白眼说道,“看大嫂说的,我做啥了?只不过是喜欢绣儿,想亲上加亲,他们不愿意不是没说了嘛……”
正蹲在树下玩小花的多多小朋友赶紧跑了过来,献宝道,“绣儿姐姐,绣儿姐姐,我给你留了块糖糖,是太奶昨天给的,多多都没舍得全吃完。”说着,从小荷包里拿出一块吃了一半又吐出来的饴糖,污糟糟的糖被污糟糟的小胖手指头捏着,还一副快表扬我吧,我心里一直有你的表情。
钱亦绣虽然感动,但这半块糖她实在吞不下。便笑着接过来,又塞进了多多的嘴里说,“妹妹真乖,姐姐把这糖奖励给你了。以后姐姐有了好吃食,也会给妹妹留着。”
拉着她到一旁坐下,给她折帕子玩,却尖着耳朵听几个中老年妇女八卦着。钱老太才回娘家住了两天,昨天才回来,还专门在大门口等钱亦锦放学,给她家带了一点糖果和木耳。
钱老太先是一直在夸自己的一个侄孙,说他如何如何俊俏能干。由于太挑剔,十七岁了还没有说亲,等等。
钱亦绣一听便警铃大作,不提防不行啊,自家如今可是有个抢手货。之后,又听她们八卦村里的事情,说得最多的就是范大黑子和许斧子打架的事情。
许斧子好像知道了花溪村的人说他偷了范大黑子的肚兜,他找范大黑子解释,好像话说的不好听就打起来了。
钱老太骂道,“牲口玩意儿,做了那缺德事,还好意思找人家男人说话。”
汪氏和唐氏又附合着骂起了许家人。
钱亦绣暗道。许家和范家的梁子虽然结下了,但他们深想想或许就会怀疑是自家做的手脚,也会更恨自家了。虽说现在有王管事撑腰,他们或许不敢来明的。万一又耍啥阴招咋办?
家门口盘踞着一条随时盯着自家,等待机会咬一口的毒蛇,这日子可真糟心。
晌午,许氏和钱满蝶从山里摘霞草回来了,钱亦绣便起身告辞回家。
汪氏极其热情地留钱亦绣吃中饭。“都到饭点了,走啥呀?你大娘做的面劲道好吃,绣儿尝尝。”
多多赶紧说,“再做个韭菜鸡蛋打卤,喷香。”话没说完,口水便流了出来。
许氏笑呵呵地进厨房擀面条,钱满蝶要去菜地里割韭菜,汪氏说道,“你累了半天了,坐着歇会儿。娘去。”她起身瞪了一眼赖着没走的唐氏,去了后院。
这就是媳妇和闺女的差别了。
钱亦绣觉得老钱家除了钱老太,好像其他人都不怎么重男轻女,对闺女都不错。
许氏的手艺真好,面条劲道,味道也调的好。钱亦绣吃了一大碗,撑得小肚皮鼓鼓的。
饭后,钱亦绣便回了家。
下晌,钱三贵红光满面被钱满川送了回来。
余地主家的喜宴搞得极其热闹,还有两个差爷从县里赶来恭祝。这次虽然钱三贵没坐去主桌。但王老爷专门把他招去主桌给那两个差爷和几位有身份的人介绍了一番。
钱三贵感激地说,“王老爷真是个善人,他或许听说了许家跟咱们家的过节,还专门在许阎王的跟前说。我是他的好兄弟,若是谁不开眼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他。许阎王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多说一句话。”想着许阎王蛋疼的样子,钱三贵又禁不住一阵大笑。
钱亦绣之前就一直有些纳闷,王管事对自家的态度似乎太好了些。这不符合他一贯的个性和作风啊。自家送他的是醪糟,又不是金条。即使讨了张嬷嬷的喜,好像王管事也不该这种态度啊。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不管什么事,只要对自家有好处,她都乐意接受。
二十日早饭后,三人穿戴一新,吴氏背着放有两盆花的大背篓,又抱一个小坛子走在前面,钱亦锦背一个装着小坛子的小背篓,一只手紧紧牵着妹妹,钱亦绣手里拎着一个放了绣品的小篮子,一起去村北口等车。
她们今天不止要去卖花和绣品,还会给张家送两坛醪糟。
猴哥还想撵路,但钱亦绣不愿意带它,怕再遇到强买它的人节外生枝。许诺给它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才把它哄住。
今天逢集,村北口已经站了几个等车的人,背着挑着许多东西到县城去卖。
钱亦绣三人刚在村口站定,就看见王良赶着马车在远处招呼他们。洪河对岸的人要去溪山县城,也得过洪桥走花溪村旁的路,洪桥就是宋家出钱建的。
王良喊道,“我去宋氏粮铺办点事,你们若是去县城就上车。”
这可好,是专车,还属于奔驰一类的高档车,又不要花钱。吴氏几人在村人的羡慕下走过去,上了车。钱亦锦和钱亦绣笑着问好,“王大爷早。”
钱亦锦看到王良瞥了几眼他手里的小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