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牛车微晃,睡意上头,贾儒不由打了个哈欠。
枕着麻布,他万分惺忪地望蓝天。
天上的白云真白啊!真的,很白很白,非常白,非常非常十分白,极其白,贼白,简直白死了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鬼地方,有没有那些高来高去、隔空杀人的武林高手。或许,他可以到庐山跳跳崖什么的,说不定还能碰到奇遇,捡本什么绝世秘籍,拿把削铁如泥的神器,然后不情愿地让隐士高手醍醐灌顶。
出山后,贾大侠扶弱济贫,行侠仗义,迎娶白富美,出任武林盟主;天下敬仰,走向人生之巅峰。
贾儒这梦做得,还真有点小兴奋呢!
咦,做梦。
难道这是在做梦么?
贾儒仔细瞧了瞧自己的手,不瞧还好,一瞧他的心神顿时就为之沦陷了……我的天呐!白皙修长,骨骼节节分明,消瘦而苍劲,也只有这样的手,才配握这样的长剑,抱这样的小靓妹。她的容貌并不真切,但是却楚楚动人,艳比花娇,如果说有些女人美得像星星,美得似月亮,那么她就是那披星戴月的女神!
如此美人在怀中,他嘚瑟一笑,看着群雄俯首,衣袂一挥,号令天下:“既来之,则安之,我管他个鸟,反正以前活得也不开心。”
正在贾儒美梦联翩的时候,牛车突兀一个急刹车,震得贾儒猛地睁开眼睛。
他现在身体素质着实不行,无法做到鲤鱼打挺,只能快速起身,站在牛车上,仰头四顾,口中大喝:“哇呀呀,何人?”
四周原本细碎的谈话声猝然静下来,天地之间落针可闻,就剩下了贾儒这最后一抹颜色……
贾大力的眼神很幽怨,路人的表情很精彩,城卫的表情很警惕,贾儒的脸色很淡定。
他认清形势后,只是微微咳了一咳,然后身如青燕地跳下了半米高的牛车——
“哎哟!”
果然,贾大爷毫无意外地五体投地,一干人极其配合地哄堂大笑。
事实证明,京城的城卫很专业,管它什么八千烦恼风,我自岿然不动,城卫们感觉进城的队伍有些乱,立马抽出了大刀,满脸警惕的踱步巡视。
甚至有一个看上去就官位不小的城卫,撇着他的小胡子,扯起嗓子大喝:“肃静!此乃天子足下,再喧闹者杖十!”
闻言,贾儒有些尴尬,他的小心脏不争气奋力跳了跳。还杖十,以这副病秧子体质,杖三下他的小命都难保了。
他瞥了瞥剑拔弩张满脸凝重的城卫,不动神色地凑到贾大力耳前小声道:“大力叔。”
“哎!”贾大力捋了捋络腮胡,拍着贾儒的肩膀道:“今儿个不晓得怎么回事,好像情况有些不对,进城检查比以前严多了,这么慢。不过,你没事吧?咋咋呼呼的吓了大力叔一跳。”
也许贾大力觉得自己拍贾儒这孩子的肩膀只是意表关怀,但他力气却不小,拍得贾儒肩膀猛然一沉,酸痛无比,使他急忙躲开再次拍来的如来神掌,龇牙咧嘴道:“大力叔,没事没事,别拍别拍……”
‘骨头都要被你拍散架了。’贾儒暗自埋汰。
贾儒回过头看了看。
他们正在进京的队伍之中,队伍就好似蜿蜒的长龙,一直蔓延到他视线远处。其中什么人都有,但大多是进京易物买卖的布衣农户,载物的工具不一而足,队伍有些乱。
初夏,正是外出踏青游玩的好时候,也可能出城比进城的检查宽松些,所以出城的车如流水,鲜衣怒马,看得贾儒心中很是艳羡:啧啧,什么时候我也能穿上那种看上去就像文化人的袍子?
贾儒正四处乱瞅,突然眼前一亮——
贾大力觉得很奇怪,想当初他第一次看到大宁京城的时候,那是怎一个惊叹了得。
但是,贾儒这娃子面对栉比鳞次的屋脊,面对这么巍峨的十米高墙,好像心不在焉啊……不对,你看这娃子,怎么一个劲儿透过马车帘子瞅人家姑娘。
他只见贾儒右手研磨着下巴,对旁边进城队伍中一辆马车里的妹子挑了挑眉毛,攻力十足,惹得人家霎时间腮凝新荔,满脸娇羞,四目相对之下慌忙拉下帘子。
贾儒搓了搓手,嘿嘿一笑,他想不到古代漂亮妹子的脸皮这么薄,虽然以他二十五岁的经历来看妹子年纪小了点,但够纯天然。
不错。
反观贾大力,他现在简直就傻了,往日里都是用鼻孔看他们这些布衣农户的大户人家姑娘,在贾儒这娃子面前,咋这么扭捏羞赧?
“我勒个乖乖……”
贾大力看了看贾儒那白净的皮囊,大叹了口气,谁叫人家生得好看呢!
贾儒四顾,没有再见到让他欣赏的妹子,这让他感觉有些索然无味,听得贾大力叹气,便转头问道:“大力叔,你叹什么气?”
贾大力眼中满含沧桑,挥了挥手,道:“没啥!”
贾儒耸耸肩,“哦”了一声……
城卫搜身搜得很彻底,就差把贾儒的破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