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哥,等一下!”
贾儒正准备进屋,却被人喊住了。他只见隔壁篱笆院里面,贾二狗一脸亢奋的样子,这厮虎背熊腰,面容刚毅,棕色的皮肤,与贾儒比起来更像一个庄稼汉;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当然,在这一点上,贾儒人如其名……
贾儒伸出纤瘦的手指揩揩下巴,他饶有兴趣,非常有兴趣:“怎么的,你想明白了?”
“没错!地确实是圆的!”贾二狗大叫起来。
还未走远的贾老头疑惑地回头瞧瞧,心中思忖:这贾大秀才不会与贾儒待久了,所以魔怔了吧?不行不行,现在时日已晚,况且贾儒也在这里,明天等贾儒去京城后,再来一探究竟。大宁国十三州,作为首都所在地——司隶州的秀才,就算没有再进一步,那也可以算是天子门生了!相比起郊区,那可是一个顶十啊!
当然,贾儒可听不到贾老头的腹诽。
他嘿嘿贼笑着:“你不是说天圆地方的么?”
贾儒贾二狗抚手兴奋道:“我今天去庐山顶瞧了瞧,你说的登高望远确实是有道理。”
“是的,如果是平的话,且没东西挡着,那应该无论在多高看的都是一样远,但实际是无论在哪一个地方,都可以说是登高,才能望远。所以地是圆的。”
“世人都说天圆地方。可我怎么觉得,地像个橘子?不应该啊,会不会是这庐山另有神异,所以我们都弄错了?”贾二狗挠挠头,喃喃道。
闻言,贾儒一拍额头万分无语,感情这厮哪怕是看到了真理,也在俗世之中低了头。不过现在牛鬼蛇神之说确实横行,只要是无可理解的事情,都能看成是神神怪怪所致。面对愚蠢的旧社会,贾儒决定还是用干货击败它:“登高望远只是其一,如果你能看到大海的话,航船从远方来,总是先看到桅杆,后看到船体。因此地是圆的。”
“真的吗?”贾二狗说着,狐疑地望着贾儒:“难道你去过大海?”
这话一出,贾儒顿时噎了个正着。好吧,在任何时候,还是不能小瞧任何人的智慧的。贾儒也很想虎躯一震,然后二狗同志毋庸置疑,就如同小学生一样相信了他的真理。然而事实证明,贾儒的膝盖中了一箭。
“咦咦咦,现在夜晚怎么来得这么快。我就去睡觉了哈。”天蓦地就黑了,这绝不是贾儒在找借口想静静……
尽管明天将要见识大宁国的皇都,贾儒兴奋之下,也还是很容易地入睡了。
这时候,贾儒已经习惯了天黑就上榻的生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和不知名的小靓妹并排躺在沙滩上,两人抱在一起滚来滚去,清凉的海风吹拂在身上,那叫一个舒服。
他正要解开小靓妹的比基尼胸罩,哪想——
“小儒,还没起来啊!?”
贾儒小心脏荡漾间,一道大嗓门吼出的声音,使他陡然从美梦中惊醒过来。声音是从大堂传进来的,贾儒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不怕贼人光顾,所以他现在对于睡觉要栓好大门这个概念有些模糊,只是关好了寝室门。所以外面那人通行无阻,走到贾儒的寝室门前,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
“快起来,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这铜锣嗓子极具辨认性,贾儒闻声不见人都知道他是谁。
贾儒揉了揉眼睛,从铺上坐起身来,迷糊地喊道:“好的,大力叔,就起来了!”
三月的气候最使人感到舒适,不冷不热,破败的窗户漏进了阵阵凉风,吹在贾儒身上,让他倍感舒适。
贾儒感觉,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门后传来王大力低沉的一笑:“我看你鸡蛋都吃完了,就拎了二十个过来,给你放灶台上了。”
“哪能啊,怎么能一直要大力叔的东西。”贾儒正在穿戴衣服,闻言,顿时提高了声调,道。
“跟你大力叔见外是不?你大力叔命都是你爹的,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再说见外话小心叔抽你!”
既然大力叔又搬出了贾儒那个未曾蒙面的死鬼老爹,贾儒只能欣然接受他的好意了。至于救命之恩,贾儒听说,好像是大力叔小时候一不小心掉下了井,而贾儒他爹刚好去挑水,就这样,大力叔那脆弱的小命便被贾儒他爹保住了。
贾儒觉得,人命真是一种十分脆弱的东西,一失足便死翘翘的例子,他从前在网络新闻里看到很多,不一而足。相同的是,林林总总的死法都十分新奇巧合:比如憋尿坐车之下急刹车膀胱——咳咳,就不举例子了。
用柳条漱了漱口,再抹了把脸,贾儒便随王大力上了路。
此时朝霞拖着一个金红色的初阳,正从遥远的山脊上爬出来。二十里地,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但这指的是直线距离,对于山路来说,无疑非常的崎岖坎坷。
贾儒坐上牛车,根本无暇欣赏一路的风景,足足被颠簸了大半个时辰才出了庐山。不凝神抓紧点,指不定会被摔下车去。没办法,山路实在是太崎岖太陡,还好贾儒屁股下垫着王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