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一听不止一个夹谷雨,还是双胞胎,两个肯定都跟天仙似的,一想起夹谷雨,心就滴溜溜地发痒。可他哥夹谷连回来了,还带着兵,“大胡子”心里清楚,那可不是一般的兵,跟日本皇军干过,被皇军打散才流落至此的,虽然不用担心他们,有皇军撑腰,量他夹谷连也得礼让三分,可那些人死里逃生出来,连日本皇军都敢拼命,他“大胡子”可没那胆量。
“大胡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背着大冢,亲自带队去趟夹谷村,一来当面提亲,二来决心去会会夹谷连这个准大舅哥,如能将他说服,归顺皇军,那将是一大功劳,娶亲之事更是易如反掌。
打定主意,“大胡子”带上一队皇协军,让高保长替他备好彩礼,一路朝夹谷村进发。刚到夹谷村,便被夹谷连的手下堵在村口,二话没说,便把他们的枪缴了,高保长一着急,赶紧上前解释,称是驻扎在古柳的协军。不说还罢,一帮人一听是皇协,指着“大胡子”大骂“汉奸”。
“大胡子”也没想到夹谷连这么不尽人意,当然便慌了手脚,但手里没枪,好汉不吃眼前亏,“大胡子”连忙告诉他们,是专程前来探望夹谷乡绅。他们带着“大胡子”、高保长,去见夹谷乡绅,狗子也跟在后面,其余几人被扣押起来。
高保长虽然见过他们,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看这阵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钻进风箱里的老鼠似的,只因两边都不敢得罪,两头都受气。心里想着,脸上还得赔着笑,不敢怠慢。
“报告团长!抓到几名皇协军,前来骚扰,被我们扣下,请团长处置!”
高保长一听,真把他当成皇协了,虽然前些天来过,这些人倒像六亲不认似的,见到夹谷章父子,得救似的一抱拳,笑道:“夹谷乡绅,弟兄们恐怕是搞错了,我和胡爷远路前来,专程探望,还望夹谷先生、夹谷公子见谅!”
“高保长?”夹谷连不等夹谷章说话,便道,“您路途遥远,一路风尘,不会——又是来征粮的吧?”
“不是——不是——夹谷公子多心了,”高保长忙说,“何况——咱们都是为日本皇军出力……”
“谁为日本皇军?”旁边一个士兵质问道。
吓得高保长忙改口道:“日本——鬼子——”
“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夹谷连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话说回来,我们打的就是日本人,弟兄们死的死、亡的亡,你们竟然拿枪对着我们——”
“不敢——不敢——夹谷少爷多想了——”高保长道,“胡爷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他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如果我再发现你们为非作歹,别说我夹谷饶不了你们,就是共产党,也绝不会放过你们……”夹谷连看了一眼“大胡子”,接着说道,“高保长,上次你来,是客人,我很是感激,没说啥,今天咱们把话挑明了,下次我可不一定待客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知道,知道,夹谷少爷,夹谷乡绅在此多年,”高保长道,“论威望、论地位,方圆几十里,没有不知道的,对夹谷乡绅那都是敬如上宾,现在您能回来,别说夹谷村安宁,周边乡村也没人敢来骚扰,就是日本皇——鬼子,也要敬您三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士兵不耐烦地斥责道。
“不得对高保长无礼……”夹谷章顿了一下说,“高保长,他们不懂乡里规矩,望多包涵,今天来夹谷村,所为何事?”
高保长看了看夹谷连,只见他满脸怒气,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大胡子”,“大胡子”也被夹谷连吓得魂飞魄散了,一句话也没说,只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尤其夹谷连的话,一字一句,就像一块块石头砸在心上,早忘了前来提亲的事。
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仿佛谁也不愿打破,这时,狗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我们胡爷来前还带了份彩礼,看望夹谷乡绅……”
“你们还是带回去自己用吧……”
“夹谷老爷当然看不上眼,只是——”狗子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大胡子”,说道,“今天胡爷来,不为别的,专为夹谷小姐而来……”
“什么?”夹谷连不自觉地问了一句,“我妹妹怎么了?”
“没怎么,夹谷少爷不用担心,”高保长知道,这种情况之下,本来就适合提亲之事,既然狗子说了出来,索性不再隐瞒,也让“大胡子”知道他高某人尽力了,于是说道:“自从上次在家里见到夹谷小姐,胡爷就一直铭记在心,今天特意备了彩礼,并和高某一起前来提亲,夹谷小姐也已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还望夹谷老爷准了这门亲事……”
“你——你们——这帮狗汉奸,好事不做,坏事做绝,为害乡里,弄得民不聊生,现在还想——”
夹谷连越说越激动,站起身就要拔枪,站在旁边的士兵早就憋不住了,抬腿照着高保长踢了一脚,高保长“哎呀”一声跪倒在地,连忙磕头求饶:“高某不敢,高某不敢,求夹谷老爷开恩——”
“不得无礼!起来说话——”
“高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