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倒是说了出去,项文心里却没了底,他原打算耍两下便完事,谁知要真刀真枪的比试,他硬着头皮接过长矛,在一片“你行不行啊、不要命啦......”的质疑声中,装腔作势道:“那就来吧!”
被选中比试的那名兵士嘿然一笑,显然不可能将一个未成年的娃娃放在眼里。他大喝一声,挺矛直取项文面门,用的是军队中惯用的杀招。
待其近身,将将就要刺中自己的一霎那,项文突然身子一侧,迅速移开两步,轻巧地闪在一旁。
那人将全身之力倾注于这一击,自以为万无一失,却是刺了个空,他没有迟疑,迅疾稳住身形,转身反扫,但见项文缩腰弓背,往后跳出数步,仍是毫发未伤。
“你光躲算什么本事?”
不远处的项业和林氏慌了神,他们眼见场面凶险,以为项文落了下风,也顾不上去问他究竟哪里学得的武功,拼命摆手道:“军爷啊,军爷......刀枪无眼呐,点到为止就行啦......”
“那是他自己找死!”马军候并未因此而中断比试。
“攻他!”项文脑海中的那个念头再次闪现。
他像是得了命令,大步流星冲向目标,及至距离对方三丈余处,用力一蹬底面,横向转了一圈之后,送出了手中长矛。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那兵士未及反应,矛尖已在他的瞳孔内放大到了极限,几乎点到了他的眼眸。“咣当”一声,长矛落地,他眼神涣散,束手待毙。
项文学着古人的模样,大咧咧地道了声“承让”,便将长矛交还,转而对马军候说道:“如何?”
“还......不错!”虽也算是见过世面,马军候心中仍是一惊:“薛亭长,这小家伙倒是可造之材!”
“是是是,军候这回可赚大了。”薛真疑惑地望着项文,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项业这老家伙竟然有这么个厉害的儿子,那还担心个屁啊!
“人选齐备,一共录得兵员一十八名,现在给你们半个时辰收拾行李,与家人作别。”马军候中气十足地宣布道,自己也下马乘凉去了。
话音未落,林氏便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急忙跑去拉住项文的胳膊,使劲摇晃道:“文儿,你没事吧?吓死娘了。”
“娘不用担心,孩儿好着呢。”
“阿兄,你......怎么突然就会了武功,还有你这身子......”
“说来还得感谢你,你的那本书果然非同凡响,为兄只是习得几招便有如此身手,以你的体格勤加练习的话,当是造化更大。”说着,项文将书递给他,又嘱咐道:“那字我看了,并无意义,你只需照着画像练习便可。”
项武端得还是个孩子,也不去琢磨事中蹊跷,如获至宝地接过书,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
那边项业拉着薛真吵了起来:“老薛,按说咱这么多年交情,可事到临头,你却诓我?你说,罗琳是咋回事?”
“你ta娘疯了吧,这么凶干吗?现在马军候选中了你大儿子,不正好遂了你的愿?那罗琳只是个意外,当年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的笔误,硬是将她写成了男的,马军候只道是两名男丁,不然的话,我敢冒这个险?”
“原来如此,我料他老罗头家徒四壁,哪还有啥好孝敬您的。”
“老项,比不得往常了,你以为我忍心牵你的牛?还不是送去打点上面?老罗头没得法,那姑娘又是铁了心要代兄从军,哎......”
“也是,这两人倒是同一个性子。”项业叹息一番,瞧了瞧远处的母子三人,也是备感凄凉。
“时辰到,全部集合上车!”
随着一声巨喝,马军候翻身上马,催促着众人离开。这下场面更显悲凉了,哭得哭,喊得喊,都不愿跟家人分别,也许这一分别,就是来世再见了。
项文和罗琳两人坐在了同一辆兵车上,朝各自的父母挥别后,便沉默无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下相县城赶去,天黑之前,他们务必要赶到。
“阿文哥,你今天好厉害啊,我记得你一直生病来着。”行至半路,罗琳抬头轻声问道。
咝......我可不认识你啊!虽然附身于这具躯体,可记忆却是支离破碎,除了认字那块没丢,项文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他莫名其妙地回了句:“今年是哪年?”
罗琳“扑哧”一声乐了:“我道你突然变了个人,以为你变聪明了,原来还是这般傻,今年是中平五年啦!”
呃......你不明摆欺我历史学得烂嘛,我哪知道“中平”是哪个皇帝老儿的年号啊,能知道是汉朝就算不错了。
不过,他也不能将自己的离奇经历说给她听,不然人家真会以为自己得了癔症。
项文朝同一兵车上的几位小兄弟打了个招呼,想来多是认识的,要装也得装得像一些嘛。不巧那几人哭丧着脸,根本没兴趣同自己说话。
他只能转而同罗琳聊起来:“阿琳老弟,前路漫漫,你可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