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的下落。
目光尽头之处,那群可恶的龙骑兵又回来了,他们明明能够逃掉的,为什么又折返回来了?
夏侯兰很快就用行动回答了公孙瓒的疑惑,五百余骑距离白马义从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快。
“列阵,准备战斗!”
公孙瓒的眉头紧锁,手持长枪站立在队伍最前列。此时的他,就好像困兽一般,有心最后一搏,可却是没有了搏命的力气。他心里很清楚,此时的白马义从,已经丧失了战斗的能力,失去了战马的骑士,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所能做的只是等待死亡。
出乎公孙瓒的意料之外,夏侯兰并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而是勒马停在了大约五十步之外,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公孙瓒许久,这才大声喊道:“公孙老儿,吾主仁慈,这次饶你一命。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要是识相的话,收拢你的残兵败将速速滚回幽州去。一天之后,冀州境内但凡发现一个幽州兵,小心你的项上狗头!”
夏侯兰饶了他一命,可是带给他的羞辱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夏侯兰带着龙骑兵大摇大摆的消失在他视线的尽头,公孙瓒猛然绰枪在手朝着自己的喉咙就扎了下去……
“主公不要!”
“勾践卧薪尝胆,方有三千越甲吞吴。韩信忍受胯下之辱,才能立下不世之功!主公切莫因为一时之败,就此心灰意冷!我相信总有一天,主公会带着我们将今日所受的耻辱十倍百倍奉还!”
两名白马义从眼疾手快,或者说是他们比较聪明,已经猜到了公孙瓒的打算,所以就在公孙瓒举枪的一刹那,两人飞速上前抱住了公孙瓒,也保住了公孙瓒的性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公孙瓒昂藏八尺男儿,天下闻名的一方枭雄,此刻居然是泪流满面,不仅仅是因为他今日所受到的耻辱,还因为跟着他南下的三万幽州男儿。只因他的一时贪念,连累两万多幽州儿郎命丧他乡,这让他内心无比的自责。或许之前,他还有信心为他们报仇雪恨,可是现在的他很清楚,他已经败了,一败涂地!
公孙瓒穷途末路,而此时的韩馥境遇和公孙瓒也相差无几,虽然他已经做出了一系列的部署,也做好了死守邺城的打算。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袁绍的大军会来的这么快!
就在闵纯离城不到一个时辰,就在耿武刚刚将高干等人羁押起来的时候,铺天盖地的袁绍大军四面八方围住了邺城。
意气风发的袁绍,骑着一匹高头骏马,身披金盔金甲行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此时的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去年讨伐董卓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身为十三镇讨董联盟的盟主,何等的雄姿英发!
在袁绍的身后,逢纪,许攸,田丰,辛评,郭图,颜良,文丑,蒋奇等俱是骑马相随,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滋滋的神情。大军一路北上所向披靡,所过郡县无不传檄而定。如今兵临邺城,已是胜局在握,身为袁绍的部下,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开心?
邺城之上,韩馥虽然强作镇定,可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他浑身都在哆嗦,只是他们不知道韩馥是生气还是害怕。
一个打着白旗的使者骑马来到城下,朗声开口道:“吾主有话要问文节公,敢问文节公可在城上?”
韩馥冷哼一声,“我与袁本初之间,无话可讲!你且回去告诉他,他若敢冒天下人唾骂,就让他来攻城好了!”
和城下使者的大嗓门比起来,韩馥的声音就好像是蚊子一般,离他远一点都听不清楚,更不用说城下的使者了。不过那个使者的任务显然不是来听韩馥说话的,远远地看到似乎有个人站出来了,他就扯着嗓门继续道:“吾主有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文节公仁爱之名满州皆知,想来也不会忍心看到漳河之上血流漂橹,邺城之下尸横如山吧?如今大势已去,何不开城让贤,博得天下赞誉?”
“给我放箭!”
韩馥懒得再说什么,直接下命令道。
使者显然也是个乖觉的,喊完话后立即拨转马头,不等城上放箭就已经是飞奔而去了。
“看起来,韩文节不甘心也不死心啊!”
袁绍冷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中露出森然的杀意,挥手下令道:“既然他韩文节不识抬举,那就不要再等下去了!麹义听令!”
早已经是战意凛然按耐不住的麹义立即策马来到袁绍身前,马上一躬应道:“末将在!”
“给你等两个时辰,率从本部先登勇士给我拿下邺城!”
麹义躬身领命刚要离开,却被郭图拦下了,小眼睛眨巴着对袁绍说道:“主公稍安勿躁,不动刀兵,冀州之主也必定非主公莫属!”
袁绍疑惑地看了郭图一眼,沉吟片刻道:“迟则生变,文则先生有多少把握不战而屈人之兵?”
郭图信心满满道:“十成把握!”
袁绍点头道:“好!那我就再等片刻!”
城墙之上,韩馥振臂道:“此乃我冀州危亡之时,还望诸公齐心并力,保我冀州不失,来日必有重赏!”